“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不僅被殺,而且被秦那人吃掉了肉?”阿齊茲剛剛醒來,就又聽到這樣一個消息,頓時心臟急速跳動,差點兒又昏倒在床上。但他用絕大的毅力撐住使自己不昏過去,出言道。
“稟報將軍,”行刑人又道:“20分鐘前您派人把我叫來,檢查這些人是怎么死的。
我立刻開始檢查。因魯格曼百夫長最高,骨頭又粗又長適合檢查,所以最先檢查的是魯格曼百夫長的骨頭。
我首先發現,這些骨頭實在太干凈了。魯格曼百夫長被殺僅僅不到一日,肉根本不可能徹底腐爛,總會留下些痕跡;但這些骨頭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肉與之相連,只有頭部幾乎完好,但兩只耳朵與舌頭也消失了。
然后我又發現,骨頭兩端的軟組織也全部消失了。這更令人驚訝。如果說肉還有被蟲子啃食的可能,但軟組織蟲子是不吃的,不可能被吃掉。狗或者其他動物會吃軟組織,但據說城中已經沒有除人以外的動物,可以排除這點。
之后我又發現,凡是較長的骨頭里面的骨髓都消失了。這比軟組織消失還要驚悚。必須砸開一段才能找到骨髓,如果說動物有可能吃軟組織,那么沒有任何東西會吃骨髓。
在發現這三點后,我確定這不是刑罰導致。我敢以我三十年的經歷保證,無論東西方都不存在這種剔肉、砍骨、吸髓的刑罰。最多到剔肉這一步人就會痛死,也已經足夠嚇人,沒必要再進行之后的步驟。
然后我認真思考起到底為什么尸體只剩下這些東西,或者說秦那人為什么只留下這些東西。我想了10分鐘,終于因有人提到城中秦那人已經連續一年處于饑餓狀態想出這個結論:秦那人不僅殺了他們而且吃掉了他們的肉、軟組織,又敲開骨頭吸光骨髓。”
“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阿齊茲聲音略有些顫抖地說道。
“我不確定。但現在能想到的,只有這一種解釋。”行刑人說道。
聽到這句話,阿齊茲呆在床上,很長時間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忽然大叫道:“秦那兵,我一定要將你們都抓住,然后在你們活著的時候剝皮!”
阿齊茲真是氣瘋了。他能接受自己派去城中的人被殺,甚至只剩下一堆骨頭昏過去一次后也不再在意,可他實在不能接受自己派去的人被吃掉!
“將軍,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帳中一名護衛出言勸道。
“是啊,將軍,你一定要保重身體。你的身體如果不好,怎么帶領我們入城殺秦那人為魯格曼等人報仇。”其他護衛也紛紛說道。
他們本想勸阿齊茲消氣,但這件事實在太令人憤怒,他們說不出來,就改成保重身體。
“我確實必須保重身體。”阿齊茲喊完那句話后劇烈咳嗽起來,咳嗽完說道:“如果被氣死了,或者氣出病來不能再統領你們,怎么親自為魯格曼報仇。”
“將軍說的太對了。所以今日將軍就不要再操心其他事情,先將傷養好了再說。”護衛說道。
“不,我不能休息。”聽到這人的話,阿齊茲卻又道:“我必須親自指揮士兵打進城里,將城中的秦那人殺的殺、抓的抓,為魯格曼報仇后再休息。
傳我軍令,所有士兵做好準備,明日一早攻城,定要奪下潔山城!”
“是。”護衛們雖滿心不愿阿齊茲這兩日再操勞,但他急于報仇旁人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能答應。
“將軍,要不要對所有士兵公開這個時候攻打潔山城的原因?”一名護衛又問道。絕大多數士兵都認為秦那兵是魔鬼,他們打不過,貿然下令攻城而不告訴緣故,會引得士兵們群起反對。
“這。”阿齊茲一時不能決斷。不告訴緣故會引起士兵反對,但告訴緣故也有可能使士兵對秦那兵更加害怕,從而也不愿攻城。兩種做法都可能是錯誤的,也都有可能是正確的。
“說!”他咬牙說出自己的最后決定。不告訴士兵攻城的原因可能導致仗打不起來;相反若直白告訴所有人,至少能得到一部分士兵瘋狂支持,其他人也沒有理由反對,能夠攻城。
“是。”護衛們再無遲疑,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你也回去吧。”阿齊茲又對行刑人說道。
“是。”行刑人答應一聲,依依不舍地放下手里的骨頭,轉身離開。這六幅骨頭實在太適合他研究了,如果它們不是自己人的骨頭,他一定會要來進行研究和教學。
“阿齊茲將軍,你的身體因為太過生氣而發生了一些變化,有可能引發其他病癥。這些藥請您一定按時服用。如果癥狀發生變化,請立刻派人通知我。”被叫來的醫生囑咐幾句,也離開了。
“秦那人!請主為我作證:我必定為魯格曼與另外無名枉死的人報仇;如果不能報仇,就死在潔山城外!”待帳篷內只剩下自己一人后,阿齊茲閉上眼睛、抬頭看向頂端,在心中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