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鐵蒺藜這個惡毒的東西!”扎菲爾從腳上拔出一個小物什,看了幾眼確定是啥東西后厭惡地說道。喔鹿州之戰中他就見過鐵蒺藜,對此非常厭惡,認為是一種很惡毒的兵器,根本不應該存在;因此也認為發明這種兵器的唐軍比一般的異教徒更加可惡。
這樣說了一句后,他又擔憂地看向麾下士兵。雖然這種兵器不應該存在,可它是切實有效的,尤其在山路上。平地還可以用雙腳不離地擦著走的方式躲避鐵痢疾,但山路本就不平,根本無法貼地行走,只能抬腳;而且唐軍這次使用的鐵蒺藜個頭更小、更不容易被發現,也就更容易傷到大食兵。
果然如同他預料,沖到拒馬前的大食兵紛紛踩中鐵蒺藜,身體不穩,砍出的刀與刺出的長矛紛紛偏了方向,無法傷到唐軍將士;唐軍將士卻可以從容反擊,砍傷、捅傷多人,還有兩人因躲避長矛自己摔倒在地上。
“撤!”眼見第一次進攻已經不可能攻破唐軍防線,又有很多士兵受傷,扎菲爾也不強求,大聲喊著命沖在最前的士兵撤退,又下令弓箭手掩護。果然,見箭矢飛到自己頭頂,唐軍將士紛紛舉起盾牌,沒有盾牌的弓箭手躲避,顧不得再與大食兵交戰,他們成功撤了回去。
“快,第二百人隊立刻沖鋒!小心地面!”但進攻并沒有停止,甚至連個長暫停都沒有。扎菲爾邊退邊大聲下達命令,第二百人隊立刻來到山路旁,待第一百人隊的士兵從山路撤出后立刻沖上去。
“將軍,屬下腳底被鐵痢疾扎中,走動非常不方便,無法繼續帶領士兵沖鋒。”扎菲爾見到第二百人隊沖上去后,一瘸一拐走到薩利赫身旁說道。
“趕快坐下休息。”薩利赫立刻道。
“多謝將軍。”扎菲爾致謝一句,一名護衛端來小椅子讓他坐下。
“將軍,屬下認為秦那軍雖然準備時間短,可準備很充分,無法輕易擊敗。
不過他們畢竟士兵很少,只有六百人左右。除非秦那援兵可以飛過來,不然我軍一定能在他們趕到前奪取這座山丘,只是死傷會比較大,甚至超過秦那軍總兵力。”他又根據自己的交戰經歷,對薩利赫說道。
“我認同你的判斷。但秦那軍表現的太奇怪了。”薩利赫卻這樣說道。
“薩利赫將軍,秦那人的表現還算正常吧。”扎菲爾想了想說:“他們使用了一切能用來防守我軍的方法和兵器。至于第一道防線的士兵不多,或許是因為我軍弓箭手從山路外射箭都能射中他們。
唐軍后退到半山腰、我軍弓箭手在山腳射不到的地方后,他們會增加防守士兵的。”
“就是這一點很不正常。”薩利赫道:“一般國家的軍隊如果守山,都不會駐守非常靠近山腳的地方,除非地形非常適合防守。可你也看到了,秦那人駐守的地方并不很適合。劉琦為什么要駐守這處?”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他總覺得劉琦的做法似曾相識。
想了一會兒,他繼續說道:“而且,外圍秦那軍的反應也太奇怪了。李珙不會放棄劉琦,他逃出去后也會督促士兵進攻,將劉琦救出來。可他們的進攻非常微弱,一點也不像急于救出劉琦的樣子。”
“或許李珙對劉琦在援兵到來前守住這座山丘很有信心。”扎菲爾猜測。
“或許。”薩利赫不置可否,頓了頓又大聲吩咐道:“傳達我的命令給薩費,讓他也帶兵發動進攻;命令里達派出身體靈活的人攀爬山巖,嘗試偷襲山頂。”薩費所部面對的山的走向也比較平緩,可以攻打;里達所在的西面是近乎垂直的懸崖,無法大規模進攻。
“不管你們兩個人在想什么,是將希望寄托于援兵或者其他想法,我只要盡快奪取這座山,你們的想法就是空的。”下完命令,他又自言自語一句。
……
……
“劉都護,北面的大食軍也發動進攻了;西面的懸崖峭壁有大食兵攀爬。”與此同時,在219高地頂部,鋪兵匆匆來到劉琦面前,稟報道。
“大食人果然忍耐不住了。”劉琦聞言冷笑一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