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環?”聽史信提起這個名字,何普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道:“我說怎么感覺差了一人,原來是他。”
“你這話甚底意思?”史信不解。
“有許多人來問我如何是好,比如趙平;對所有人我也都說出自己的想法,并不藏私;可他卻并未詢問我該怎么辦。”
“杜環沒有問你?”
“他沒有問過我。”
“他這是如何想的?難道不怕被唐國處置?”
“他或許想著重新投靠唐國呢。”何普冷笑道:“他來做穆法提后,從來都是按照章程辦差,對士卒解說《柯蘭經》,戰前鼓舞士氣,從來不直接沾染與交戰有關之事。我也不知這是不是總督暗地里特許他的,反正他從不沾染。
既然如此,按照唐國張貼的榜文,他的罪過不重,罪不至死。現下大食國要從安西敗退,他多半就想在唐軍趕來后投降,然后獻出自己所有在大食軍中的見聞以求抵罪。”
“既然他這樣想,為何不殺了他?”史信語氣狠厲地說了一句,又有些不解。并波悉林絕非心慈手軟的人,怎對這樣一個叛變可能極大的人不下殺手。
“或許是因為總督太過欣賞他吧,即使明知很可能叛變也不殺。”何普也不是很明白,只能這樣說一句。
“別管杜環了,我過不了多久就要起床,這就回去睡覺;你也趕快回家。”他又說回最初話題,這樣說了一句,然后不等史信回應就轉身離開。史信似乎還想說話,但見此也只能將要說的話憋回去,離開何家。
‘總督為甚不殺死杜環?’可在回去的路上,史信仍在心中疑惑地想著這件事。
……
……
“甚?你不與我一起謀劃如何在大軍趕來前光復碎葉城了?”也在同一時刻,于城中哈迪軍營里,高適對杜環大叫道。
杜環被任命為哈迪軍穆法提后,又想方設法將高適以自己護衛的名義要來,然后二人開始琢磨如何拉攏將士,在關鍵時刻反水以功抵罪、重投大唐。可計劃不如變化,谷口之戰以出人預料的速度結束,杜環和高適還沒拉攏到將士大食軍已經戰敗。
在沒有一定數量士卒護衛的情況下擅自留在軍營,唐軍將士很可能不聽他們的話就一刀砍死,為了保命他們只能隨大流逃走。二人又要放棄戴罪立功的想法,想在路上脫離軍隊藏到樹林里,之后對趕來的唐軍投降,可杜環卻在出營時被砸中腦袋,昏迷不醒,還是何普命人將他背出來。高適與杜環在一塊這么長時間現下關系很好,不愿棄他而去,也跟著來到潔山城下,又回到碎葉城。
返回碎葉城后,高適眼見并波悉林帶著許多將士離開,城中真正的大食軍只有不到兩千人,而哈迪軍算上原本駐守在城中的有差不多三千,又起了心思,想提前奪下碎葉城再獻給大唐。
想出一個大概計劃的高適立刻趕來找杜環商量,可杜環卻對他說自己不會參與此事。
“到底發生甚底事了,你為何不參與?”見杜環不說話,高適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