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駐守木鹿城的軍隊絕對不可能投降。”侯梅德叫道:“按照你們以往的做法,所有士兵都會擔心自己投降后仍然會被殺死,你們即使許諾不殺俘士兵也多半不會相信。
所以這絕對不是你打算進攻木鹿城的主要原因,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但聽了他的這番話,劉琦卻沒有繼續和他談論這件事的想法,而是說道:“侯梅德,這你就不必琢磨了,反正你很快就會被處死,就算臨死前想清楚了,又有甚用處?
你還是多想一想,臨死前是不是嘗一嘗那些過去沒嘗過的美食,或者,我記得你們天方教徒很講究懺悔,臨死前好好回顧一下自己這一生,對做過的不符合天方教義的事情向主懺悔一下。”
“我會向主懺悔。”聽到劉琦后一段話,本想繼續追問的侯梅德愣了一下,說道:“我這一生確實做過許多不符合教義的事情,確實需要向主懺悔。
劉琦,”他忽然又道:“如果,如果你真的繼續進攻木鹿城,不論你是否攻下這座城,我希望你能幫我向總督帶一句話。”
“內容?”
“總督,我對不起你,因為我的錯誤指揮,致使呼羅珊所有騎兵組成的軍隊被擊潰,損失極其慘重。若干年后我們在天堂重新見面的時候,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只希望你不嫌棄我,我在天堂繼續做你的下屬。”
“還有么?”劉琦又問道。
“沒有了,就是這些。”侯梅德首先說出這句話,但很快又道:“不,還有一句話。
但這句話非常私人,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劉中尉,你能遞給我紙筆,讓我寫下來,你攻打木鹿城前派人送進城里么?”
“此處哪里有紙筆?”劉琦道:“我帳中有紙筆,回到帳中你再寫吧。”
“我擔心回到帳中后就忘了。沒有紙筆,用手指沾血寫在布上也是一樣的。”
“就依你。”劉琦想了想點頭答應了他的要求,回過頭與一名護衛要了一份用作包扎傷口的月白色布條,走過去要遞給侯梅德;又吩咐看守他的士卒略微松開網的上半部分。
“拿著。”劉琦走到侯梅德身旁,將布遞給他說道。
“你放到馬脖子上吧。我手里拿著也沒法寫字。”侯梅德用嘴咬破右手食指,又對他說道。
劉琦也不在意,略微側了一下身子,要將布條放到馬脖子上。但就在這時,侯梅德忽然伸出雙手,抓向劉琦。
劉琦立刻向后繼續退了幾步,躲過侯梅德的手。看守侯梅德的四個士卒中的兩個伸手抓住他雙腿;另外兩人下意識抽出刀來,一左一右,將他的兩只手全部砍下!
雙手被砍,侯梅德忍不住慘叫出來,但臉上卻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