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幫廚艾本尼的允許,巴塞木匆忙向廁所在的位置跑去。但他離開艾本尼的視線后,臉上難受的表情卻立刻消失,而且不再腳步匆匆。
他向四周望了幾眼,沒有發現任何人靠近自己,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想了想向廁所走去。
但一直到巴塞木走到廁所旁,也沒有人有靠近他的意思;只有兩個人大約認為他是幫廚,罵了幾句。巴塞木見這二人臉色泛紅,吐字也不清不楚,知道他們是吃了酒;何況身處軍營里也不敢和士兵打架,只能忍下。那二人罵了幾句也就走了。
巴塞木在廁所門前站了一會兒,始終不見有人接近,本想立刻返回剛才的帳篷附近,忽然感覺自己確實有了尿意,也走進廁所。
他嘩啦啦地放過水,系上褲帶正要出去,忽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差點兒栽倒在地。
巴塞木這下子徹底火了。自從進了軍營,他先是忍著惡心恭維廚子,又不得不恭維幫廚,適才又被兩個醉鬼給罵了,這會兒還被人撞了一下,即使知道自己進入軍營有要事要辦,仍然大怒,就要揮拳把撞他的人打進糞坑里。
可他的拳頭剛剛握緊還沒揮出去,就聽身旁那人用本地方言說道:“你是波斯人?”
“我是波斯人。”聽到這五個字,巴塞木立刻清醒過來,放下拳頭,有些激動地說道。
呼羅珊確實是波斯的一部分,但本地人大多自稱呼羅珊人,很少有人自稱波斯人。尤其在薩珊家族被消滅、天方教傳入本地后,自稱波斯人的人越來越少,兩個陌生人見面閑聊,也從來不會問對方是不是波斯人。所以這樣問的這個人,應該就是自己想象的那種人。
“你是庫思老·薩珊安排在木鹿城中的坐探?”那人又說道,語氣中也透著欣喜。
“我就是。”巴塞木同樣高興地回應。
“太好了,總算有你們來接應了,如果明日上午還沒有人來接應,我只能嘗試著逃出軍營,找到那些反復叛變的人說的那家店鋪了。”
“你有什么話要告訴我?”巴塞木本想再與這人說幾句話,但擔心在廁所里待的時間長了惹人懷疑,只能立刻進入正題。
“你們有辦法奪取一面城門么?”那人也開門見山地說道。
“不可能!”巴塞木立刻否定。雖然又從城外來了十幾人,可他們的總人數仍然只有三十人不到。憑借這么點兒人,想要奪取一面城門在和平時期或許可以做到;可現在防守已經嚴密許多,除非他們個個都是一等一的絕世武將,不然絕對不可能。
“再增加二三十人呢?”那人追問道。
“也不可能。”巴塞木對于竟然有二三十個安西軍的奸細潛入城中很驚訝,但仍然這樣回答。
那人聽到巴塞木的話,臉上立刻顯露出失望之色。可沒等他再說出話來,就聽巴塞木又道:“但我有一個法子,咱們兩方聯起手來,可以奪取一面城門。”
“什么法子?”
“這位軍爺,你們潛入城中的二三十人,可以躲過明日上午的甄別么?”巴塞木卻反問道。
“你完全不必擔心,一定可以躲過。”
“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