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酒下肚,再加上庫思老·薩珊最后的‘搶答’,原本就在李珙、劉琦的刻意營造下輕松的宴飲氛圍變得更加松快,參加宴飲的眾將領不再拘謹,一邊吃肉飲酒,一邊與身旁的人說笑起來。
還有人來向庫思老·薩珊敬酒。庫思老·薩珊之前也了解過安西風俗,知道向今日被接風洗塵的人敬酒是一種不成文的規矩,雖然自己因為長期不能飲酒而酒量不好,也只能不斷舍命陪君子。
“薩珊將軍今日才從東邊來到木鹿城,精力本就不足,你們再這樣一個勁灌他的酒,小心將他灌的不省人事。不必再敬了。若想敬,等下次宴飲時再說。”過了一會兒,庫思老·薩珊與六七個人吃過酒,腦袋已經有些發暈的時候,李珙忽然說道。
“是。”眾將領趕忙答應,在庫思老·薩珊桌前一塊將杯中之酒吃光,返回自己桌子后面去了。
但有人在心里不解地想著:‘不是你吩咐我們向庫思老敬酒么?怎么忽然又不讓了?’
“多謝殿下替臣解圍。”庫思老·薩珊也將一杯酒吃完,之后對李珙感謝道。
“你雖然不是天方教徒不需要遵守這一教教規,但平日里要裝作天方教徒,酒量自然不行,大約也不喜歡吃酒。接風宴是為了高興不是為了灌醉你,所以我不讓他們敬你酒了。”李珙笑著說道。
“多謝殿下理解。”庫思老·薩珊真心實意地說道。正如李珙所說,他平日里因為要裝作天方教徒,不敢吃酒,慢慢的也就養成了不吃酒的習慣。現下安西勢大,他不僅對李珙稱臣,也不得不適應安西的習俗,但心里對此是不愿意的。現在李珙愿意理解他,即使是出于籠絡他的考慮,他也真心感謝。
“不過,孤能理解有人不喜吃酒,但仍然不能理解為何天方教要完全禁絕吃酒。孤知曉吃酒會引起一些問題,但這些問題完全可以用律法、道德等進行限制,而不必非要一刀切。”李珙又道。
“殿下,對于天方教完全禁絕酒,臣倒是覺得有道理。這與Muhammadad在創立天方教時,大食國西部的天方人的生活關系極大。”
“哦,你詳細說來。”李珙原本只是隨意找一個話題與庫思老·薩珊說話,可聽他這樣說真的有了興趣,好奇地問道。
“是。”庫思老·薩珊應了一聲,詳細解釋起來。
“Muhammad創立天方教之時,也就是大約一百五十年之前,當時天方地區還處于蒙昧時代。蒙昧時代是拂菻國學者提出的一種稱呼,意指某一地區的人十分落后,原始野蠻。當時天方地區的人就十分落后且野蠻。
那時天方人酗酒極其嚴重,臣曾經查閱過天方地區的古籍,發現當時用作指代酒的詞就有一百多個。”
“這!”李珙十分驚訝。他適才一瞬間想了一遍自己知道的酒的別稱,比如杜康、歡伯、杯中醁、金波、秬鬯、白墮、凍醪、壺觴、壺中物、酌、酤、醑、醍醐等等,但一時間能想到的也就十幾個,即使還有他沒想到的,至多也就三四十個;卻不想當時天方地區竟然有一百多個。
“就是一百多個。”庫思老·薩珊肯定地說道:“因天方教徹底禁絕酒,這些詞大多已經失傳或者變成別的意思,天方人都不知道了,可當時確實有這么多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