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定此事,劉琦與張興權再無事情要向李珙稟報,行禮告退。
“興權,你去將糧鋪里的糧食都運到官倉里。史鼐帶領一個旅正駐守在糧鋪,就著他麾下將士把糧食運過去。
問問糧鋪東家糧食多少錢。如果咱們手上的錢足夠,就給錢;若不夠,就先給一部分,其他的欠著。
糧食運到官倉后,對糧食總量進行詳盡統計,再將總數回報與我。”劉琦對自己的副手吩咐道。
“是。”
“俘虜,你說俘虜是今日就殺了,還是暫時留著?”劉琦想了想,又問道。
與對于百姓一樣,他不想將俘虜都殺掉。殺掉一部分也罷了,可以推說是攻城過程中戰死了;但旁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相信沒人投降。也會影響將來在當地建立番屬。
但被俘將士畢竟與百姓不一樣,無論東西方屠戮俘虜都是不少見的事,也并不一定被視為惡行。現在糧食緊張,他可以接受屠掉俘虜。
“中尉,屬下認為還是今日就都殺掉吧。可以多節約一些糧食。”張興權回答。
“也好。”劉琦心里難以決斷,聽副手這樣說立刻接受,又吩咐道:“將俘虜關到一座營寨里去,晚上讓他們吃一頓飽飯,今夜殺了他們。”
說過此事,劉琦還有一事對張興權吩咐。但在他的話出口之前,忽然聽到從不遠處傳來爆炸之聲。
劉琦頓時心里一緊。因破城用了許多火藥,軍中沒有單獨儲存起來的火藥,全都在手雷里;即使手雷的數量也不多,全被將士們隨身攜帶,所以并波悉林沒能繳獲火藥或手雷。
但因將士們從凌晨一直打到天快黑,剛剛得以喘息,還沒來得及收回手雷。此時忽然有爆炸聲,難道是某位將士的手雷炸了?
‘若手雷掛在將士身上時爆炸,這將士恐怕兇多吉少,還不知會傷到多少人。’劉琦這樣想著,忽然又響起一聲爆炸。他心里更加緊張,不由得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張興權也快步跟上。
但當他轉過一條街巷,目光看向爆炸聲傳來之處,卻啞然失笑。
發出爆炸聲響的,并不是手雷,而是竹子。幾名士卒手里拿著火把,地上擺放著幾根竹子,士卒不時將火把靠近竹子,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有時聲音很響,傳出很遠的距離。
“原來是爆竹。”張興權松了口氣,笑道。
“我都忘了,今日是除夕。”劉琦也笑著說道:“凌晨還說入城后讓將士們好好過一個年,現下卻忘了。”
“入城后中尉這樣忙,一時忙忘了也十分平常。適才在官衙里殿下也沒有提起,大約也忘了。”
“既然過年了,得給將士們吃頓好的。興權,你安排人在城里肉鋪買肉、酒肆買酒,有多少要多少。”劉琦又吩咐道。他本想從今日晚飯開始就縮減口糧,但現下不得不改變主意。
“屬下這就去辦。”張興權再次答應。雖然他們現下擁有的錢不多,恐怕在付完買糧款后不夠買酒肉,但這都不是問題。
說過此事,劉琦又與張興權說了幾句話,二人分開,張興權去搬運糧食,劉琦去安排半夜殺俘虜。
劉琦很快找到曹克食。他伴晚在南城頭與大食兵激戰受了傷、身上不知有多少道傷口。雖然都只是輕傷,也不能疏忽大意,這時正在剛剛建立起來的傷兵營里處理傷口。
“曹克食。”劉琦問了守門士卒,得知他所在的帳篷,走進去沒等瞧見人就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