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不說我也知曉,你們原來一火八人中的某一位而已。”曹克食冷哼一聲,說道。
可他表面上雖然冷哼,好似不怎么在意,腦袋里卻急速轉動起來,思考自己與夏傳濤、曹家兄弟等人說話的時候,是否不小心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丹夫都知道了,劉琦早晚也會知曉這個消息泄露出去。雖然本來也沒指望能隱瞞多久,可提前泄露被將士們知曉仍然是罪過;若是讓即將被他們役使、充當民伕的城中百姓知曉,那更是無可赦的大罪。
曹克食反復想,確定自己在伴晚得知此事后一直到半個時辰前出發,都沒見過這些人,更談不上不小心說出來,心里稍安。
“不是他們。”他正想著,丹夫再次否認。
聽到這話,回過神來的曹克食又要出言駁斥。可他還沒說出口,就聽另一人的聲音響起。“甚底,不是,誰?”
“劉,中尉,屬下見過中尉。”丹夫聽到聲音就分辨出說話的人是誰,下意識要說出私底下說話時的稱呼,說出姓氏后回過神來,趕忙補救,又轉過身行禮。
“屬下見過中尉。”曹克食也行禮,隨后又問道:“已是這個時辰,中尉怎沒有睡下?”
“今晚說定了我值守,豈能睡下。若是身處安穩之地也罷了,現下庫姆城南北皆有大食軍,必須小心。
何況錯過了平日睡覺的時候,也就不困了。我在屋里待的沒意思,又想起你今夜帶兵處置俘虜,所以過來瞧瞧。”
“中尉不應該來此。”曹克食立刻回應:“中尉半夜值守本是為了應對大食軍夜襲。此時中尉不在官衙,若是大食軍真的夜襲,值守將領找不到中尉,豈不是白白值守了?”
“你說的是。”劉琦接受了他的意見,點頭道:“確實是我做的差了。就算我斷定今夜大食軍不會偷襲,也不應該離開官衙。
但既然已經來了,也不好立刻回去。而且我今日來此也不是白走一趟。
首先,是安排夜襲的將士人數。我對你說出處置俘虜調動的將士時并未考慮太多,只是琢磨俘虜不僅手頭沒有兵器,而且還吃了酒,應該無法反抗將士,隨意指派了六個旅。
可從適才看來,我在你們剛開始處置俘虜時就已經來了,應當使將士數目與俘虜住的帳篷數目對應;而且俘虜雖然被收繳了兵器,但仍然保有木棍,給咱們安西將士造成了些損傷。
我以后應當吸取教訓,若再做類似之事,不會讓將士受傷。”
“見過中尉。”這番話說完后,又有幾人行禮。曹家兄弟、雷諾、宋五等人在劉琦走過來還沒與曹克食交談就已經注意到了,趕過來就要行禮。
可他們走過來時劉琦正在說自己要吸取的教訓,幾人不敢打斷他的話,在一旁站一會兒,待劉琦說完后才行禮。
“屬下以后也吸取教訓。”曹克食又道。
“你確實也要吸取教訓。”劉琦笑道:“以后多半不會再有這樣的大戰,即使再與番國交戰,幾千將士足矣。你將來或許用得到。”
“是。”曹克食有些高興地答應一句,似乎還想說話;可他瞧見劉琦的表情在一瞬間冷下來,看向丹夫說道:“我要說的第二件事,是,你適才說的‘不是他們’,指的是甚底事情?”一邊說著,他還瞥了曹克食一眼。
“這,”丹夫眼見劉琦的表情迅速變幻,心知自己要是應答不好、或者用謊言欺瞞,多半要被處置,想了想最終決定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