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我自己的身體,況且郎中也診斷過了,我的病不過是拖延時日而已,能活多長時間全憑運氣。”李珙的聲音十分平靜,繼續說道:
“所以提前把你的旗幟樹立起來,也沒甚不妥。”
劉琦聞言沒有說話,只是帳篷里響起抽泣之聲。
……
在大軍從伊斯法罕啟程后不久,李珙忽然病的非常嚴重,經常呼吸困難、胸悶、咳嗽,有的時候甚至無法騎在馬背上。
劉琦立刻親自將李珙抬到馬車上,對侍衛們下令不許外傳,誰敢將此消息傳出去定斬不赦;隨后將隨軍郎中叫來,為李珙診治。
隨軍郎中診脈診了好一會兒,又看看臉色,辨別唇色,對劉琦說,李珙患上了喘鳴這種病。
劉琦起初沒弄明白喘鳴是一種啥病,反復詢問郎中,但最終也沒有得出確切結論,只斷定是一種呼吸道疾病,肺部或氣管、支氣管產生的病癥。
當然,李珙得的到底是啥病也不要緊;要緊的是,郎中說這種病無法根治,患上病的人只能想方設法緩解病情;
同時,限于醫學水準,患上這種病后能活多久誰也不敢斷定,有的人可以活好幾年,有的人很快就發病死了。
聽到這番消息,劉琦當時感覺仿佛在三九寒日,站在野外吞下一碗冰水一般,由內而外通身冰涼,站在原地呆了好一陣。
又過了一會兒,侍衛跑來告知劉琦,李珙醒了。劉琦這才回過神來,又站在原地思索一會兒,囑咐郎中幾句,走到馬車旁爬進去,勸說李珙返回伊斯法罕城。
劉琦說話的聲音很平穩,一點沒顯露出不妥的樣子,仿佛李珙真的只是得了一個小病,回城里靜養幾日便好。
但李珙笑了笑,說道:“劉琦,你就不要向我隱瞞了。我實話對你說,我小時曾跟御醫學過一些醫術,后來又讀過《傷寒雜病論》、《金匱要略》等醫術,也算是略懂醫術。
所以我自己診過我自己的病,只是當初癥狀較輕,有幾種可能,不敢確定而已。你此時和我這樣說,我豈會相信?”
“殿下,殿下……”
“罷了,我也不逼你說了,你去將適才為我診病的郎中叫來。”李珙最后對一名侍衛吩咐。
那侍衛很快帶著郎中過來。李珙向他詢問自己得了甚底病。郎中起初不愿說,但李珙的威壓太大,又拋出威脅之言,郎中最后只能說了實話。
“是喘喝,還好,還好,幸好不是肺癆。肺癆是會傳給別人的。喘喝病雖重,但至少不會傳給別人。”李珙說了一句,又道:“我也知曉,這個病無法根治,只是拖延時日而已。”
“殿下,這多半是這個郎中醫術不精。立刻派人去中原,請中原最有名的郎中來為殿下診病。
或者也可以任用本地大食國的郎中。大食國的醫術與中原差別極大,但未必沒有道理。”劉琦連忙說道。
“你先退下吧。”李珙沒有立刻搭理劉琦,而是對郎中說了一句;待侍衛扶著郎中離開,馬車里只剩下他們二人的時候,他對中尉說道:
“我適才說了,我懂醫術,你蒙騙不了我。再去中原請名醫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