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夏叔還說大食人中途肯定有變招,比如在某一處地勢險要的地方安排伏兵,趁著我軍將士驕縱大意偷襲一把。”他又補充一句。
“我覺得也得在某一處偷襲一把。”史鼐順著分析道:“連續三座大城,大食人沒打就讓出來,將士們確實懈怠不少,不論是咱們的兵,還是波斯兵、昭武九姓的兵。
等到不打又占了納西里耶,士兵們一定會更懈怠,怎么囑咐都沒用。”
“只能在途徑比較險要的地方前告誡士卒一番了,讓他們臨時提高警惕。”丹夫也說了一句。
“不過咱們現下不用擔心。”他又一轉口風,說道:
“從這里,叫做啥,蘇格舒尤赫的,一直到納西里耶都一馬平川,連一座幾十丈高的小山丘都沒有,踮起腳尖都能看到納西里耶城的城墻,大食人每根本沒法埋伏士卒。”
“這可不好說,要是大食軍在河流下埋伏士卒呢?”史鼐指了指身旁的幼發拉底河,笑著說道。
“士卒們行軍、休息的時候離河邊遠一點就行了。”丹夫不在意地說了一句。
史鼐笑笑,又要對他說話,可這時眼睛一撇,瞧見一人,說道:“夏叔你怎么過來了?”
“夏叔。”丹夫忙轉過身對他行禮。
“我沒別的事情,就問問你們打算何時啟程,繼續前行。”夏傳濤道。
此時他與丹夫這兩個團,外加一個昭武九姓團、兩個波斯團,總計五個團千余人承擔著類似于先鋒的差事,走在大部將士之前、探馬之后。
之所以說是類似于先鋒的差事而不知說是先鋒,則是因為這千余人并沒有與完全與大部脫離,每晚都會與大部重聚,駐扎在一處;自然,這支軍隊也承擔更多搭造營寨的差事。
“夏叔,我適才與那個昭武九姓士卒說休息一刻鐘。此時還差五分,五分后前行。”丹夫回答。
“好。”夏傳濤也沒意見,點頭答應,又問道:“你們的干糧可夠吃?”
“夠吃,當然夠吃。”丹夫笑道:“就算我帶的干糧不夠,史鼐一定帶得多!”
“恐怕不是他自己準備的,是小唐為他準備的吧。”夏傳濤卻笑著說道。
史鼐聞言不說話,只是臉微微有點變化。與他已經相處將近四年、早已十分熟悉的丹夫立刻明白夏傳濤說中了,說道:“好啊,我還以為你是真的自己心細,經常多帶干糧;原來是小唐為你準備的。”
“確實是她準備的。”史鼐不得不承認,卻仍小小的辯解一句。“可干糧確實是我親自買的,她只是出了個主意。
她還說咱們在一個團,你又一向吃得多,所以多帶些,你餓的時候也可以分給你。”
“她不生你氣了?你說過因你不愿在打下伊斯法罕后就回去,她一直生你的氣。”丹夫聽到他后一句話后頓了一下,又問道。
“已經不生了。從伊斯法罕到胡齊斯坦路上的干糧是早就準備好的;來到胡齊斯坦后已經不生氣了,又準備了干糧。”
“你們這真像是一對夫妻。”夏傳濤調笑道:“當初我還跟隨大軍征戰的時候,我婆娘就會提前為我做許多干糧。
依我說,你趕快回去和她把婚成了吧。”
“等這次的仗打完了,就回去。先我喔鹿州見過她父母,再去龜茲鎮,見我父母。”史鼐聲音輕微地說道,可眼睛里閃著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