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遇見這么位瘟神……
去他娘的好運氣!
這種好運氣,誰想要誰拿去!
心里罵著娘,他又不敢表露出來,還得向江柳千恩萬謝、感恩戴德。
買了十多個丫鬟,江柳對秋雨棠說:“只有他們幾個肯定不夠,還得再買一些。”
自從來到東市,江柳就擺出一副欺行霸市的模樣。
“隨便你吧。”秋雨棠回答的很無奈。
跟著江柳來趟東市,別的沒看著,他如何欺凌弱小,卻看的清清楚楚。
江柳等人又在騾馬市轉悠了一圈。
每到一個攤位前停下,販子都會誠惶誠恐,直接報出買奴仆的本錢。
買了三四十個男女奴仆,江柳心滿意足的返回榮安坊。
陪他走了一趟,秋雨棠覺得有些話必須說出口。
“以后能不能別這樣?”她問江柳:“欺凌別人,有那么爽快?”
“欺凌別人?”江柳滿臉純真:“我沒有啊。”
“還說沒有?”秋雨棠說道:“買家具如此,買奴仆還是這樣。”
江柳嘿嘿一笑:“他們活該!像他們那種人,就該有我這樣的心懷正氣的人來治!”
秋雨棠翻翻白眼。
她真想不明白,江柳這張嘴到底是怎么長的。
黑的能被他說白,白的也能被他抹黑!
只要他一開口,很多人連辯駁的機會也沒有。
“人家做個生意,怎么活該?”秋雨棠問。
江柳拉過一個女奴,捋起她的袖子:“自己看。”
秋雨棠湊上前,只見女奴胳膊上布滿一道道鞭子抽打的傷痕。
“她們也是人,被送去騾馬市當成貨品販賣,為什么這樣老實?”江柳冷笑:“還不是因為懼怕賣她們的人?”
秋雨棠不言語了。
大興律法,無故傷害平民,將會承擔刑責。
主人傷害甚至殺死奴仆,官府也不會過問。
“世道本來就不是公平的。”江柳說道:“奴仆弱小,活該被販子欺凌。對我來說,販子也很弱小。我欺負他們怎么了?”
秋雨棠被問的語塞,不知該怎么回應。
陪著江柳往前走了一段,她又問道:“不說騾馬市,只說家具鋪子,掌柜夫婦怎么了?”
“賬單你看了,鋪子里的家具你也見了。”江柳說道:“紅木家具在不顯眼的地方用了棗木。棗木家當,則添加槐木、柳木。所謂前不栽槐后不插柳,槐木與柳木可都是不適合做入宅的五陰木。用這樣的木材給人打家具,你不覺得喪良心?”
秋雨棠愣住了。
她在家具鋪子,只留意到江柳如何欺凌掌柜夫妻,并沒在意到這些。
錯愕的看著江柳,她問道:“你連這些都在留意?”
“我們是青衣衛。”江柳撇嘴:“無論到什么環境,也不要忘記觀察。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會留下我們需要的線索。”
江柳輕描淡寫的一番話,把秋雨棠說的心情瞬間不同。
前一刻,她還在埋怨江柳欺行霸市。
這一刻,竟對他多了幾分欽佩。
嫁給這樣的男人,以后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地方,向他討教,一定可以得到精準的判斷!
江柳才不會告訴她,自己根本不是有留心觀察的習慣,而是探查技能高了,很多細節想錯漏過去,它們也會蹦出來展現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