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魏長安在花亭涮火鍋的中年婦人,容貌端莊雍容華貴。
不過她的眉眼間,卻流露出一絲狡黠。
江柳來到。
魏長安對婦人說:“他就是雨棠未來的夫婿江柳。”
婦人正是秋雨棠的姑母秋氏。
也是當今皇帝的乳母。
笑意吟吟的看著江柳,她微微點頭:“一表人才,雨棠倒是個有眼力的。”
“不到一個月,從青衣備身提拔為青衣衛百總,確實前途無量。”魏長安笑著說:“以后能走多遠,還要看他在官場有沒有眼力。”
秋氏有些詫異:“青衣備身?不就是青衣衛中給人打雜的?”
魏長安點頭。
“如此俊俏的孩子,做那種事情,可惜了。”秋氏問江柳:“你也不是個沒本事的,怎會隱忍許久?”
“姑母明鑒!”猜到她的身份,江柳連稱呼都給改了:“以往沒有遇見九千歲,空有一身本領,卻報國無門。幸而九千歲提拔,才有了今日機遇。”
江柳一聲姑母,把秋氏喊的一愣。
旋即,她臉上笑容燦爛,對魏長安說道:“這孩子將來必成氣候,小嘴吧吧的,說話還甜的像是才吃了蜜一樣。”
“請你過來,就是與你姑母見見。”魏長安招呼江柳:“來,坐邊上一道吃些。”
“尊長在上,哪有我坐的份?”江柳干脆把乖巧發揮到淋漓盡致:“我在邊上伺候著就成。”
“府上這么多下人,怎能輪到你伺候。”秋氏也招呼:“快坐下!”
江柳這才坐下。
片刻后,有下人送來一副碗筷。
“嘗嘗這個。”秋氏為他夾了塊肉:“昨兒南堂有人在城外后山獵來的麂子,冬天涮火鍋,香嫩的很。”
江柳道了謝,拿起桌上的酒壺,起身為魏長安和秋氏分別斟滿酒:“寒冬臘月,姑丈與姑母飲些溫酒,暖暖身子。”
魏長安和秋氏彼此看了一眼。
秋氏微笑著對江柳說:“上回雨棠見我,也沒提起這檔子事。要不是九千歲說告知,我還被蒙在鼓里。”
“雨棠只是害羞。”江柳回道:“女孩兒家,在外面不管如何雷厲風行令人生畏,有些事情還是會放不開。我代她,向姑母賠個罪。”
“還是個會疼人的。”秋氏點頭:“九千歲說的時候,我還不爽快,覺著事情過于倉促。畢竟我們秋家,只有雨棠一個孩兒。你能維護著她,我也就放心了。”
她問魏長安:“九千歲打算何時提攜我家侄女婿?”
“要不是夫人,如今我還在皇宮御膳房辦差,哪有今日風光?”魏長安笑著說:“我已令林語堂見過孟遠舟,要他即刻提拔江柳為百總。”
魏長安看向江柳:“青衣衛十位千總聯名,保舉你為千總。可我聽說你不肯,到底什么緣故?”
“姑丈一句話就可以辦到,為什么要別人保舉?”江柳回道:“順了他們的心意,豈不是欠下好些人情?萬兩黃金易還,人情卻會把人壓的喘不過氣。欠姑丈一人就好,無須多欠他人。”
江柳謝絕青衣衛千總聯名保舉,魏長安對此非常疑惑。
但凡貪財好色之人,都希望官越大越好。
官爵越高,搜刮財富和美人的門路才會越寬。
十位千總保舉,即便是魏長安,也會放在心上。
偏偏江柳不肯答應。
魏長安沒太琢磨明白。
江柳解釋后,他頓時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