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親自去見他?”林語堂說道:“有什么事,吩咐屬下去辦就好。”
“不需要辦任何事。”魏長安說道:“只要讓人看見,我親自去了江柳府上,目的也就達到。”
“九千歲的意思……”林語堂似乎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我要讓大興朝上下都清楚,江柳是我這邊的人。”魏長安冷笑:“如此一來,南山書院余孽即使想要拉攏,也會有諸多顧慮。”
“屬下沒想明白,江柳為什么勸說陛下臨朝聽政?”林語堂說道:“像如今這樣,朝政由九千歲把持,難道不好?”
“江柳做的事情,很多已經超出我的把握。”魏長安說道:“我也想問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魏長安其實早就對江柳產生懷疑。
只不過他認為一切都在把握中,所以并沒有下手。
江柳突然勸說皇帝臨朝聽政,觸及了他的根本利益,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另一邊,永安城偏僻的一角。
幾位朝廷要員坐在屋內,正品著茶。
上任不久的大理寺卿羅以道也在其中。
他坐在角落,雙手捧著一只青瓷茶碗。
大臣們談論的,正是皇帝即將臨朝聽政的事情。
羅以道始終沒有插話。
為官多年,他很清楚,有些話不能亂說。
尤其是幾位朝臣此時正在談論的。
“陛下親政,大興有救了!”
鴻臚寺卿陳敏善欣喜莫名:“就在近日之前,我還以為新上任的大內侍衛都督是憑著溜須拍馬上位,沒想到,他竟是位忠義之士,而且有能耐勸說皇上親政。大興之幸!百官之幸!萬民之幸!”
其他官員紛紛附和。
聚集在這里的,都是不認同魏長安專權的官員。
魏長安勢力雄厚,他們這些人明面上不敢怎樣,暗地里卻時常聚集在一處,討論著當今時政。
皇帝貪戀美色,昏聵無能,也成了他們經常談論的話題。
羅以道來到永安,很快就被這些人拉攏。
每次聚集,官員們侃侃而談,羅以道起初還覺著找著了希望。
很快,他發現,這些官員除了罵娘,什么也不去做。
對時政不滿,對宦官專權不滿,可他們卻根本不敢為大興做什么。
時日多了,羅以道漸漸生起鄙夷的情緒。
官員們的討論,他也很少參與。
陳敏善的言論,得到官員們附和,唯獨羅以道一言不發,只是坐在角落品茶。
“羅寺卿。”陳敏善目光落在他臉上:“你怎么看?”
“啊?”羅以道一愣,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走神了。”
“家國大事,皇上親政,大興朝盛事,羅寺卿怎么還會走神?”陳敏善搖頭嘆道:“也太對不住身上的官服!”
羅以道心想:我走神,只是覺得你們這些人盡說屁話,半點實事不干。還不如個新上任的大內侍衛都督。武官能勸服皇上親政,一班文臣,卻屁用沒有!
心中腹誹,嘴上他卻不會說。
他微微一笑,對諸位大臣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眾人驚愕,紛紛看向他。
“皇上親政,還能有多復雜?”陳敏善不服氣的說道:“江都督心系天下,是我等表率!羅寺卿這么說,難道是妒忌他!”
官員們聽他這么一說,也都跟著哄笑。
有人甚至直接攻擊羅以道:“羅寺卿認為沒這么簡單,可事實擺在那里。明兒一早,皇上臨朝聽政。身為大理寺卿,內心可不能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