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耀宗心里在罵娘。
官府你是見的多了,把哪個放在眼里過?
你帶著人跑去掃雪,本來就不是官府安排的事情。
這會跑大京兆府討賞錢,不給還不成!
真要說理,到哪也能說得過你!
要命的是,京兆府不敢你和說理才是!
“大冷天,掃個雪,確實不容易。”江柳對劉耀宗說:“各個官府都有些用來支出的銀子,否則如何辦事?你們京兆府也忒不像樣,人家干了好事,不給點賞錢,豈不是把人的心都給冷了?”
“還是都督明事理!”王青齡附和:“兄弟們心要是冷了,以后哪還會做什么好事?永安城里,多些潑皮惹事,可都是京兆府的錯!”
江柳和王青齡一唱一和,把劉耀宗說的是滿頭黑線。
偏偏他又是滿肚子的道理,卻說不出半個字。
道理好說,江柳他們肯不肯聽?
就算愿意聽,他們能不能聽的進去?
劉耀宗很有把握,不過他的把握并非說服江柳和王青齡,而是京兆府不出點血,這一劫肯定過不去。
實在沒有其他法子,劉耀宗只能問:“江都督認為給多少合適?”
劉耀宗松了口,跟隨王青齡來到京兆府的幾個潑皮眼睛都亮了。
他們沒想到,從衙門,還真的能撈到錢。
看來這場雪,沒有白掃。
潑皮們的想法不多,只要每個人給三五十文銅錢,夠他們去小酒館喝幾場閑酒就好。
“我又不是京兆府府尹。”江柳嘿嘿一笑:“這種事,我說了能算?”
“王公子說了,他是江都督的人。”劉耀宗說道:“先前衙門里的人,已經給我說了。只要都督開了口,王公子也不會不給臉面。”
“胡說八道!”江柳一本正經的說:“昨兒我帶走的那人,可是你們京兆府幫著王公子擒來,還要把人秋后問斬的。誰與他的關系更近,你們心里沒點數?”
他嘴角帶著一抹壞笑,向劉耀宗問道:“那件事我要是和皇上說了,京兆府這樣辦事,還會不會有好?”
江柳突然提起那件事,劉耀宗頓時滿頭冷汗。
那件事辦的確實不地道。
官府為了討好一個紈绔,居然把人關進了死牢,而且還判了秋后問斬。
真要是傳到皇上那里,說不準京兆府會攤上什么麻煩。
“都督說的是,是我們失察了。”劉耀宗小心翼翼的回應,并沒敢把毛病栽給王青齡。
“說起來,你們算是自己人吧?”江柳欠身向劉耀宗靠近了些。
“算是,算是!”劉耀宗額頭上的冷汗比剛才還要細密。
“那就好辦了。”江柳一本正經的說:“我覺得這種好事可以長期,回頭在皇上面前,我捎帶提一嘴。就說京兆府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服永安城內潑皮,從此都干了正經事。”
江柳的話鋒突然這么一轉,反倒讓劉耀宗有點措手不及。
他錯愕的看著江柳:“江都督打算在皇上面前,給我們京兆府說說好話?”
“事兒辦成,我就是見證人。”江柳笑著問:“這么好的事情,我能不順著桿子往上爬?”
劉耀宗在笑,可他笑的卻很尷尬。
江柳這么一鬧,把潑皮都和京兆府扯在了一起,衙門從今往后,可就熱鬧了。
更要緊的是,這次還不知道得出多少血,才能把事情給抹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