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耀宗其實很清楚,朝廷撥發的錢,有一些就是專門用來清掃永安城的。
朝廷核算出的,也是每個人五十文錢一天。
只是京兆府沒有發放那么多。
有人肯四文錢一天做事,為什么要發下去五十文?
至于多的錢到哪里去了,劉耀宗當然清楚。
江柳來了一趟,京兆府官員的收入又少了一些。
雖然不多,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割下來還是肉疼。
滿心不情愿,可他又不敢和江柳爭辯。
鬼都不知道,爭辯下去,會不會真的從五十文,漲到每個人每天一兩銀子。
京兆府砸鍋賣鐵,也搞不起!
“江都督發了話,就這么著吧。”王青齡滿臉不情愿的對劉耀宗說:“要不是都督開了口,今兒這件事不算完!”
劉耀宗心里罵著:什么個玩意!仗著有個好老爹,又攀附上江都督,跑上門欺負我們這些沒什么背景的小官。要不是你背后靠著大樹,老子弄不死你!
心里把王青齡罵了個透徹,劉耀宗卻老老實實安排差役,給王青齡取錢去了。
跟著王青齡來的潑皮們再蠢,也知道來這一趟,混了個長期的飯票。
每人一兩銀子,很快就能用完。
把京兆府雇傭清掃街道的那些人攬過來,這可是細水長流,每個月都有進賬的好事!
結了銀子,王青齡本打算就此作罷。
江柳卻冒出一句:“沒個契約,以后萬一京兆府不認賬怎么辦?”
劉耀宗都快要哭出來了:“江都督,契約就不用了吧,京兆府可是朝廷的衙門,斷然不敢賴賬。”
“我最信不過的,就是你們這些當官的。”江柳慢條斯理的說道:“官字兩張口,想怎么說,還不都由著你們?當官的說話,從來都只能當是聽見一聲屁響,沒有契約,斷然不行!”
王青齡瞬間反應過來。
他對劉耀宗說:“江都督說的是,沒有契約,我今兒可就不走了!”
劉耀宗心里嘀咕:江都督把當官的罵了一通,說的好似他自己不是官一樣!正三品朝廷大員,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封疆大吏。倒好意思罵我們這些官!
不敢和江柳爭辯,又纏不了王青齡,劉耀宗只得答應簽訂契約。
江柳像是想起什么:“京兆府要管的事情太多,不如這樣,凡是關系到永安城維護和建造的事情,都交給王公子。他可是太尉家的公子,無論人脈還是資財,都能支撐的起。”
劉耀宗倒抽一口涼氣。
永安城所有的維護和建造都交給王青齡,豈不是說,京兆府從今往后,再也不能盤剝那些項目承攬者?
“江都督,這個……”他滿臉為難。
“嗯?”江柳語氣很奇怪的問:“劉府丞好似不太情愿?”
“事關重大,我不敢做主!”劉耀宗回道。
“那就算了。”江柳笑著擺手:“回頭我請南堂和青衣衛西營的人過來查查賬目。我相信京兆府的官員都是兩袖清風,從來不貪挪朝廷銀兩。”
江柳這句話出口,劉耀宗心里頓時冒出一萬句我靠!
南堂和青衣衛西營跑來查賬,還能查不出什么?
大興朝的官員,有幾個是干凈的?
可別因為這么點事,真把自己給填進去了!
他趕緊回道:“依著江都督!永安城所有的維護和建造,都交給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