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官階,兵部尚書確實比江柳高了兩級。
可是論權力,江柳是皇帝的親信,大興朝哪個衙門不得給他些臉面?
就連信王和九千歲,也不敢輕易動他。
被架空的兵部尚書則不然。
前任兵部尚書盧永謙,因不知洛丘人進犯,皇帝雖沒有問罪,卻把他給調到別的衙門聽用。
屠燕洵接任沒有多久,他也清楚,自己接的是個什么樣的爛攤子。
抱上江柳的大腿,就算以后兵部有什么事情沒辦好,皇帝也會因為他背后的靠山,而網開一面。
像盧永謙那樣灰溜溜的被調去別的衙門,多半也不可能。
屠燕洵哪敢在江柳面前托大。
“江都督說的可不對。”屠燕洵陪著笑,對江柳說道:“官場之上,誰拜望誰,看的不是品階,而是威望。都督威名震懾天下,我不過是區區兵部尚書,永安城內多半都不知道我是哪個。我要是托大,請都督過府,豈不是認不清自己?”
“屠大人做兵部尚書多久了?”江柳笑著問他。
“沒多久,還沒半個月。”屠燕洵回道:“上任兵部尚書盧永謙卸任之后,我接了這個爛攤子。”
“爛攤子?”江柳一臉詫異:“屠大人這么能說大興朝的兵部,是個爛攤子?”
“盧永謙因為什么,被換到別處做官,江都督應該比我更清楚。”屠燕洵問道:“都督認為,他不知情,是不是合理?”
“兵部管的就是天下軍事。”江柳回道:“洛丘人犯邊,他不知情,怎么可能合理?”
“都督說的是,可我卻覺著合理。”屠燕洵說道:“大興朝的兵部,如今已是形同虛設,很多軍務根本不會報給兵部。作為兵部尚書,對天下軍務毫不知情,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江柳點頭:“兵部沒有實權,可不什么好事情。”
“以往兵部沒有實權,是被別人給架空。”屠燕洵趁機說道:“只要兵部成了都督的兵部,還能沒有實權?”
“成我的兵部?”江柳假裝不懂:“屠大人什么意思?”
“我愿拜都督為師,做都督的門生。”屠燕洵回道:“門生主掌的兵部,不就是都督的兵部?”
屠燕洵已經四十多歲,而江柳緊緊十**歲。
四十多歲的正二品官員,拜十**歲正三品官員為師。
放眼古今,還真是從沒有過的風景。
江柳嘿嘿一笑:“屠大人這么做,真的合適嗎?”
“沒什么不合適。”屠燕洵沒明白他的意思:“大興朝堂,門生門徒比比皆是,我認為沒什么不合適。”
“論品階,屠大人比我品階高。”江柳笑著說:“論年紀,屠大人也比我年長許多。我怎么能做屠大人的師尊?”
“都督這么說,可就不對了。”屠燕洵一本正經的說道:“授業有先后,賢愚無長幼。我雖癡長幾歲,卻比都督愚鈍許多。都督稍一點撥,或許我也可以在官場風生水起。”
江柳捏著下巴:“倒也有幾分道理。”
兵部尚書上門,要做他的門生,江柳當然不可能往外推。
魏長安所以成為九千歲,就是因為他門生遍天下。
朝堂內,有不少魏長安的人。
但凡朝議,他的提議總能被一群人附和。
久而久之,魏長安權勢越來越大。
如今有人上門,要做江柳門生。
而且來的這位,還是兵部尚書。
江柳怎么可能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