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燈白穿向旭竹問道:“旭竹大師,這張英雄貼,我們代我家公子收下了。我家公子于數月之前,便曾來貴廟拜訪,難道他沒來過嗎?”
旭竹搖頭道:“沒有來過。廟主大師只盼木榮公子過訪,但久候不至,曾兩次派人去貴府拜訪,卻只聽說木榮老閣下已然入滅,少閣下出門去了。廟主大人這次又請覺法院首座前往樹州尊府送信,生怕木榮少閣下仍然不在家,只得再天下廣撒英雄貼邀請,失禮之處,請四位代為向木榮公子說明。明年木榮公子駕臨敝廟,廟主大師還要親謝罪。”
燈白穿笑道:“大師不必客氣。會期還大半個,屆時我家公子必來貴廟,拜見廟主大師。”
旭竹躬身道:“木榮公子和各位駕臨巨林神廟,我們廟主大師十分歡迎。‘拜見’兩字萬萬不敢當。”
事情差不多可以了結,你也算是松了口氣。
而瘋不餓見旭竹迂腐騰騰,全無半分術林中人的豪爽慷慨,武僧雖是武僧,卻全不像名聞天下的“巨林武僧”,心下自是不耐,當下不再去理旭竹,轉頭向此涼亭中的另一行人打量。
那些人均手執兵刃,顯是術林中人,瘋不餓覺得可從這些人中找幾個對手來打一架。
旭竹見到此處,心中暗生一種“福禍無門,唯人自召”的感覺。
瘋不餓來招惹旭竹,旭竹或許怕麻煩而退避,但別人可未必還是如此。
總有一種瘋不餓等四人會因此倒霉的感覺。
旭竹此時也不管瘋不餓等四人,是否前去招惹麻煩。
便在此時,旭竹卻是有了自己的事。
只見,旭竹突然“啊”了一聲,大喊道:“師叔祖,你老人家也來了。”
只見,大道上來了七八個武僧,當先是兩個老僧,其后兩個年輕武僧抬著一副擔架,上面有人躺著。
旭竹快步走出亭去,先朝兩個老僧行禮,后稟告了燈白穿一行人的來歷。
右側那老僧點點頭后走進亭來,向燈白穿等四人行禮道:“老僧眩難。”
他又指著另一老僧道:“這是我師弟眩痛,有幸得見古樹木榮莊上的四位大賢。”
燈白穿等久聞眩難之名,此時見其滿臉皺紋,雙目神光湛然,忙即還禮。
瘋不餓又挑事道:“大師是巨林神廟覺法院首座,久仰神功了得,今日正好領教。”
眩難微微一笑道:“老僧和眩痛師弟奉廟主法諭,前往姜北雁子塢木榮閣下府上,恭呈請貼,這是敝廟第三次派人前往雁子塢。卻在這里與四位邂逅相逢,緣法不淺。”
說著,眩難從懷中取了一張大紅貼子。
燈白穿雙手接過,見封套上寫著“恭呈古樹雁子塢木榮閣下”十一個大字,料想貼子上的字句必與旭竹送那張貼子相同,點頭道:“兩位大師父是巨林高僧大德,望重術林,竟致親勞大駕,前往敝莊,古樹木榮氏面子委實不小。適才這位旭大師送出英雄貼,我們已收到了,自當盡快稟告敝上。九月初九重陽佳節,敝上木榮公子定能上貴廟拜神,親向巨林諸位高僧致謝,并在天下英雄之前,說明其中種種誤會。”
眩難心道;“你說‘種種誤會’,難道眩悲師兄不是你們木榮氏害死的?”
這天下間,其他術法還有可能仿冒,但巨林術法卻是極難。
眩悲卻死于自家術法之下,不是“以爾之道,還施爾身”,又會是什么呢?
不說眩難不相信,神廟上下不相信,天下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