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沒有抑郁癥。”
禍禮貌地對于顧云的診斷進行了否認,畢竟她也在另一個世界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尤其在關注了一個名為任地獄的公司的發展之后,讓她對于人類的一些疾病也有所耳聞。
她永遠都不可能患上人類的疾病,自然也不需要任何藥物進行治療。
“那你怎么一直想著要尋死?”
在顧云看來,這已經是抑郁癥到了相當嚴重的地步時才會產生的想法。
“因為,我在進行一些實驗,天災和圖騰的能量都和我有關,一旦這個實驗取得了進展,我就能找到將他們割裂出去的方法。”
“那萬一成功了呢?”
“在整個實驗的過程中,最接近成功的是一個自稱哈迪斯的亡靈,然而他也僅僅只能將我一小部分能量分離出去罷了,離割裂天災和我聯系都還差得很遠,更不必說想要取走我的性命了。”
事實上,死亡對于禍來說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
只有那些處于生命與死亡規則之間的族群才存在這樣的概念,作為這項規則最初的制定者,她并不具備死亡這種可能性。
顧云被禍的回答打了個措手不及,之前準備好的類似于“生活中還有許多美好的部分”,“你還有擔心你的家人”之類的勸告都被堵了回去,禍這個患者實在是太過特殊,以至于尋死對她而言似乎只是某一項普通的實驗。
禍似乎看出了顧云的內心的想法,繼續說道,“這項實驗帶來了許多好處,讓我能夠隨時將一部分能量分離出來,并儲存在圖騰之中,這樣一來,一些人便能利用圖騰中的能量進行符合他們想象的創造,這是一個非常奇妙的過程。”
而觀察那些人創造出的世界和生物,成為了她最近十幾年時間里最大的樂趣,為了促進項目的進展,她還在暗中推進了任地獄研究的進程,讓他們得意通過某種手段能讓普通人能快速和儲存于圖騰中的能量進行連接,讓每一個人都能實現前往“門”后的可能。
“為了讓他們相信那里是游戲的世界,我為他們修改了生命的規則。”
禍并不吝嗇于向別人分享自己的近況,而顧云有可能是現在唯一能夠和她談天說地的人,以她的狀態,如果突然間出現在普通人或是科學家面前,無疑會立刻被當成鬼怪或是瘋子,而在經歷了第二任管理者的背叛之后,她也不想再和其他族群接觸。
暗中觀察也自有暗中觀察的樂趣。
“既然如此,你之前在任地獄發布會的時候為什么要讓天天去充當第三任管理者?”
“因為我只擅長創造,并不擅長管理……或者更準確地說,是懶得管理。”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因一時興起創造出了多少古怪的生物,想要記住這些生物目前身在何處,又在做些什么實在是太過困難了一些,而只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管理者,她便能繼續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
“改變規則往往會帶來一些弊害,不同造物之間的差距相當懸殊,如果任由一方無限制地拓展,會對其他族群造成不可修復的損傷,一旦遇到了這種情況,就需要管理者出面進行修正。”
遺憾的是無論天災或是神族都沒能很好地履行他們身為管理者的職責,而她之所以如此看重顧天天,既是因為后者當初的愿望,也因為她在這十多年間的成長和變化。
她覺得能改變顧云對于世界的認知和看法是一件相當不可思議的壯舉,按照她最初的預測,顧云在被送來這個世界之后,會在極短的時間里為這里帶來戰亂和破壞,那時的顧云用戰爭狂人來形容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