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你知道,我是學音樂的,不夸張的說,我以后可以創作出很多歌曲什么的,不說大富大貴,起碼衣食無憂。”陳銘這話說的很有底氣,畢竟前世龐大的作品庫,都是他的依仗。
袁郎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我的爸媽,對我很好。小時候想學音樂,他們四處求人找老師。最開始,家里一個月收入也只有一百多塊錢,他們愣是能拿出60塊錢來讓我一個月上四次課。”陳銘默默的回憶道。
前世在孤兒院里,陳銘就是那種讓人省心的孩子。不哭不鬧,成績不算特別出類拔萃,但也是優秀。這樣一來,所收獲到的,也僅僅只有公平。
從來沒有人這么對待過他。這么無條件的支持他。
這不怨老院長,一個七旬老人,獨自撫養著二十來個孩子,他對每個人的愛都是公平的。有限的條件讓陳銘在完成初中學業后就不得不獨自走上社會。
剛出孤兒院時也曾發誓,要混出個人樣,好回報老院長,回報將他養大的孤兒院。但理想的豐滿也慢慢得倒在了現實的骨感面前。
在本科遍地走的社會,初中畢業的陳銘僅僅只能去做著一些代替性特別強,低技術含量的工作。這也意味著,有限的收入。
每個月的工資,百分之80以上用來解決生存的問題。多余的一點零碎積攢著,想要學習一點技術。
為此,每天打兩份工,多余的一點時間,在二手的電腦上買了網課,在凌晨狹小的出租屋內默默的看,默默的學。
一直一直沒有時間去看老院長。
那時候,看著大街上的同齡人,陳銘很羨慕他們。
那時候,陳銘也很怕去學校附近。
羨慕他們身上穿著的耐克阿迪,羨慕他們的衣食無憂,羨慕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充實自己的大腦。
但這些話,沒辦法說出口。
“我爸曾經是紅遠號的航海長。在我小時候,出事故了。走了。”
“為了征服一片未知的海域。”陳銘,頓了頓,回想了一下在艦艇學院兩年內學習到的,和自己查閱的資料。
“我該怎么說呢?那片海域,對海軍東南艦隊的近海防御來說的意義,就和現在限制住海軍從綠水海軍走向藍水海軍的宗古海峽的意義差不多吧。”
“你繼續說。”
袁郎雖然是陸軍的軍官,但對于現在國家海軍發展,也有一個大體上的了解。也只知道陳銘的父親是海軍的烈士,但具體原因檔案上卻沒有。
“艦上犧牲了不少人。我爸是航海長,航路是他指的。當時我們一家住在基地軍屬房內,周圍的鄰居們也都是軍屬。”陳銘又頓了一下,他平時很少有說這么多話,尤其是這些回憶,并不算好。
“雖然國家都追認了烈士,但多多少少會有一些流言蜚語。”
陳銘盡可能想顯得輕松一點,但現實往往比任何文藝作品都要殘酷。他還記得,當時媽媽出去買菜回來后,頭發中夾雜的菜葉和坐在凳子上無聲的痛哭。
這些都被年少但老成的陳銘躲在門后看在眼里。孤兒或許會有些自卑,但往往比常人更加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