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和陳銘同時探出半截身子,在克里斯半自動步槍快速點射的槍聲中,陳銘那裝了消音器的狙擊步槍聲音顯得有些沉悶。
而就是這聲悶響,給敵方狙擊手帶去了最關鍵的必殺。
這是陳銘第一次在瞄準鏡中看到敵方狙擊手,同樣也是最后一次。
“目標擊斃,重復,目標擊斃!克里斯,你情況怎么樣?”
看到瞄準鏡中綻放的血花和那個包著頭巾男子垂下來的僅剩一半的腦袋。陳銘立馬通報戰果。
“頭盔上擦了一下,死不了。接下來,輪到我們進攻了!”
“陳,不要擊殺屠夫,他是找到卡扎維的關鍵!”
克里斯興奮之余,突然想到了這一點,連忙提醒陳銘。
已經將準星鎖定在屠夫身上的陳銘聽到克里斯的話,連忙轉移目標。一槍將正在折磨男孩的電鉆打落。
陳銘這一槍仿佛是一個信號。白頭鷹眾人開始跑出小樓,將剛剛被壓制的憤怒用子彈返還給敵人。
而屠夫看著邊上被打落的電鉆,立馬意識到穆斯塔法被擊斃的事實。連忙起身開始撤離。
攻守瞬間易位。屠夫身邊的幾個步槍手在失去狙擊手掩護后,根本不是裝備精良的陸戰隊的對手。
“我打中了屠夫的一條腿!”
陳銘沒有理會其余步槍手,一直盯著屠夫。看到他起身想跑,趕緊一槍過去。看到子彈準確的命中屠夫大腿,陳銘松了口氣。
萬一打偏了將屠夫打死,陳銘就尷尬了。
“干得漂亮,我們馬上就到!”
陳銘沒有理會正在推進的陸戰隊員的贊揚。又是一槍將一個準備上前背起屠夫的步槍手放倒。
面對屠夫擔心將他打死,但這些小嘍啰步槍手,陳銘狙殺起來沒有半點壓力。
一連擊殺了四名試圖上前忠心救主的步槍手,剩下的人再也不敢觸碰屠夫這個紅線。哪怕他們是恐怖分子,但也不是每個恐怖分子都是不怕死的狂熱死忠。
陳銘看著瞄準鏡中作鳥獸散的步槍手,放下手中的狙擊步槍,靠著墻垛長出一口氣。
他在等一個消息。
“屠夫已捕獲!”
“嘿,沒想到任務這樣搞定了。有了他,我們也能搞到卡扎維的下落。”
陳銘聽著耳麥中傳來的,前線陸戰隊員的聲音。終于忍不住了,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有些低沉的在耳麥里說道。
“那個孩子,怎么樣了?”
陳銘的話,頓時令通訊頻道中一片安靜。
“死了,頭部穿透傷,已經被電鉆打進去一半了。上帝也救不活他。”
陳銘聽著耳麥中傳來一名士兵的回復,動了動嘴唇,想說點什么。但突然又不想說了。
這是戰場,這些景象,才是一個戰場上真正的,會出現的畫面。
任何一個國家的士兵,都不是萬能的。他們在戰場上誰也救不了,他們能保護的僅僅只有自己。
士兵們都是人,人都有心。他們剛剛嘻嘻哈哈的說任務完成不是因為他們漠視生命,而是早有了心理準備后的刻意無視。踏入交戰區,人就得變成機器。
陳銘伸出手,握住剛剛上來的克里斯的手,順勢起身。
默默地收拾好槍械裝備,默默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