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璇身上的確流著澹臺氏的血統，但是她打小卻是在秦地長大，這是不爭的事實。
不管澹臺璇愿不愿意承認，秦王府都是她的另一個家。
而且這么多年來，除了當初韓伊文的事情，還真沒人將她當丫鬟使喚……
先前他們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都是站在落雪山莊和劍閣的角度上。
若是有大秦摻和其中的話，季成明白那百萬秦軍，尤其是曾經馬踏江湖的韓錚，或許當真能夠成為動搖驚鴻客決定的因素。
“劍閣雖然強大，但是在百萬秦軍眼前也是不值一提，或許這點的確能左右他的決定。”
“但是有一點，數百年來落雪山莊和劍閣的恩怨，已經演變成如今南北江湖間相互仇視的局面，若是這個時候劍閣做出讓步，那么這么些年來在江南的威望，將蕩然無存！”
自打韓錚馬踏江湖之前，落雪山莊始終都是保持著江湖圣地，絕對的霸主地位。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劍閣如日中天，卻是因為大秦而不得不妥協，非但將澹臺落雪的嫡傳弟子給放了，更是將她救治。
這樣的名聲，即便是那驚鴻客也絕對不愿意背負。
韓軒洛之所以到現在還猶豫不決的問季成，也就是怕那驚鴻客，最后關頭會選擇魚死網破。
雖說他身為秦王世子，最不懼怕的便是硬碰硬，可是眼下胤朝和南戎的大戰一觸即發，他們這些江湖人可以不顧一切，但是他韓軒洛不行啊。
整件事情越想越復雜，饒是那韓軒洛最近被這么多事情纏著，也是感到頗為頭疼的按揉著太陽穴。
“這件事情讓我好好想想。”
“不過你身為那大宗師的親傳弟子，在這件事情上你是怎么看？”
如今那韓軒洛是真頭疼，緊接著手便按向了眉心位置。
那平淡的語氣中，卻也不像是有絲毫威脅的意思，可那季成聞言卻是滿臉苦笑的回答道：“先前世子殿下都說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還能怎么想。”
“而且若世子殿下當真想要師尊出手，硬來能成功的幾率很小，畢竟就算大秦有百萬虎狼秦軍，可若當真撕破臉皮，非但沒辦法將澹臺姑娘救下，還會導致一場血戰。”
“生靈涂炭并不是我想看到的，因此我才要……站在世子殿下這邊。”
季成的這番話其實也是有些出乎韓軒洛的預料。
也不知道這季成是因為涉世未深，還當真手持仁者之刃，他所說的是這些事情的確也是雙方都應該注意到的。
百萬秦軍的確最具有威脅力，可若是韓錚當真在江南來次馬踏江湖的話，無疑相當于另類的支持胤朝滅武的口號。
早就在當初韓錚馬踏江湖的時候，就有不少的人向胤帝提出，趁此機會直接派出朝廷的軍隊消滅在胤朝境內所有江湖世家。
即便是不能，也要將這些巨頭全都打壓下去，讓江湖和廟堂之間的格局平衡之后讓廟堂占據著絕對的主導地位。
最后還是荀文若力排眾議，戰國消耗太大需要與民休息，將這件事情暫且壓下，畢竟雖說加強朝廷對地方的控制的確是有不小好處，可同樣也不能忽視江湖大才的出現。
而且即便是他們能夠來一次滅武，江湖人那顆俠者之心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被扼殺，甚至搞不好還有可能有人起義。
同樣當年和落雪山莊大戰的時候，雖說看上去秦地是風光無限，可也是付出三千精銳的代價啊！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分析，能夠和平解決最好，若是不能……秦王世子也不是吃素的。
季成為了讓那韓軒洛能夠冷靜思考，當下也是選擇下馬和裴字營軍隊同行。
當然，他之所以這么做的理由，自然也是想要和這支曾經打到南戎國大梁城的軍隊，近距離的接觸感受那股肅殺之氣。
驚鴻客曾經就和他說過，他的悟性不算是低，只不過是骨子里少了些戾氣和血性。
眼下能夠和這支裴字營軍隊同行，無疑是提升自己的絕佳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