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趙小白假戲真做,一招使罷,收劍還鞘,人也如一片桃花瓣一般在空中向后飄起。
只要蕭澈不進攻,或者說不下殺手,來一招中山派劍法中的,諸如“山中相送罷,日暮掩柴扉。”
或者“離心何以贈,自有玉壺冰。”之類的招數,表達那么一點善意;實在不濟,來一招泥瓶劍法之“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也行。
雖說這一招寓意不良,那他也…承情。
就此飄然下臺,安心去領屬于他的那把探寶鑰匙,與小師妹一道共闖險地,死中求生。
蕭澈不領情。
只聽他陰測測一笑,曬笑道:“嘿嘿,還謙讓?”
“憑你也配?”
“我告訴你……”
“人啦,需要記得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長什么模樣。”
“不然,會死得很冤。”
憑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傲勁,說了一通揶揄挖苦的話,他發現:收效甚微,口舌白費。
對面那廝瞇著眼,輕輕搖頭,不僅很不以為然,而且還顯得很…失望。
他不禁心頭火起,腦海中冒出兩個字:欠揍。
突然大喝一聲,一劍驟然飛起。他不出手則已,這一出手,直接就是一招殺人的招數——
《泥瓶劍法》第二式:銀瓶乍破水漿迸。
直取趙小白的咽喉!
趙小白大吃一驚,心中頓時閃過一道靈光:不好!
此人不是可交之人,他看起來壓根兒就不認為我和他是同一種人類……
我好意講和,真心相讓,他不僅不領情,他這是,反而要取我性命。
一點情面也不講啊,一點高級趣味也沒有!巴扎嘿。
無奈之下,他驀地拔地而起,在空中一個轉折。還是打算暫時不跟他計較,就此落荒而逃。
蕭澈存心立威,殺心已起,豈是易與?
趙小白在空中一折,再折,劍尖卻始終離他咽喉不到三寸……奇怪的是,就是刺不到。直始至終都差了三寸。
廣場上的很多觀眾頓時就沒剛才那么淡定了。
…按理說,以趙小白顯露出來的,區區洞明之境,這一招“銀瓶乍破”他就應該避不開才是。
他就應該腦漿迸裂才對。
無論他劍法如何地大巧若拙都不行,境界差別明擺著。
蕭澈,那可是破玄下品之境啊,往少里說也是破玄3階吧。雙方境界差太多了!中間還隔了一個化清境上中下三品共10階之多呢……
可是為什么,這小子竟有如此快速的反應,居然就避開了這一劍?
蕭澈身處其中,感觸更深刻。
他有些郁悶:這小子的身法,似乎好像,有些不對勁?
難道這次竟然看走眼了?
他只是這么稍一遲疑,趙小白突然如秋風掃落葉中的落葉,順著他的劍勢,全身放松。
身體如落葉般一旋之下,“啪噠”一聲摔倒在地上。然后一刻也不停,一個懶驢打滾,滾出了一丈開外。
動作有些難看,樣子有些狼狽,一點也不瀟灑。
但干脆利落。
臺下,小女孩趁機高叫助威,一時喊聲四起。
趙小白這才“錚”地一聲,再次拔劍在手,一手拄地,半伏在高臺,如同一只豹子。
沖天道人一肚子氣本就還沒有消散,看到這一幕不禁更加氣沖牛斗,頻頻搖頭:這像什么話!
懶驢打滾?哪里學的狗屁招數?
一個修仙之人,怎么能動不動就懶驢打滾有失體面?
堂堂北山派弟子,怎么能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招數丟人現眼?
簡直,氣死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