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重返江東地,何人擋我虎狼師!”
“轟隆轟隆!”
帳外猛地傳來轟然大響,似乎江山坍塌,大地崩殂,其勢震天動地,余音久久不能停歇。
外面隨即亂成一團,聽得出有無數人在火急火燎地奔跑,還有人大聲驚叫:“哎呀不好了不好了!山塌了山塌了!”
“快跑啊快跑!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大伙兒快跑快跑……”
帳中諸人卻充耳不聞,那輕云輕輕“哼!”了一聲,冷著個臉,說道:“三郎,你冷靜點!”
“你這是開匣子好不好?又沒人叫你搬山,無故耍什么威風?”
“能搬山很了不起嗎?”
黑三郎紅著臉,黯然不語。
雙腳插在土中,悵然若失,手里拿著那黑沉沉的物什,垂頭喪氣,呆若木雞!
他倒也還算光棍,張嘴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不過一兩息功夫就已臉色如常,之后坦然說道:“此物著實古怪,小生不能也!”
說罷,他盯著小妖,似乎要看到他心里去,然后微微一點頭,痛快地將那匣子還了回來。
是的,還了回來,即沒有交給禿鷹,也沒有交給喬魔女。
小妖頓時明白:這人好不自負!
他如此舉動,等于明著說,他黑某人打不開,在場可就沒人能打開了。
不過,他那首詩,一心想為楚霸王翻案,有些不妥。若他剛才念的是高祖的《大風歌》,正好順應天時,這匣子說不定就應聲而開了。
嘿嘿。
禿鷹在一旁見微知著,如何不知黑某人用意?只是,他一味修仙,境界固然高明,可禪心尚有微缺,并未能戒卻“嗔癡”二念。
此時仍不死心,朝小妖緩緩伸出手來。
小妖并不介意,一把塞了過去,渾然沒當回事似的。黑三郎嘴里輕輕哼了一聲,霍然掉頭,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揶揄壞笑。
禿鷹恍若未見,大手一招就將匣子已穩穩拿在了手心,這和尚小心地看了看,又謹慎地捏了捏。
遽然容色一整,嘴里念道:“善哉!于是我聞。爾時,須菩提聞說是經,深解義趣,涕淚悲泣……”
“嚓吱!”
帳篷竟然無風搖晃,連篷布都破了好幾道口子!
趙小白不由心內暗贊一聲:好霸道的佛門禪功!
“一佛出世”無妄僧這般的厲害,聽說佛門還有個與他幾乎齊名的“二佛升天”無想僧,不知道那人又如何?
那輕云臉色一寒,斥道:“你這禿……和尚!好沒道理,平白無故的,拆我房子做什么?就不能安心干正事嗎?”
這和尚臉色一紅,手上再加力,頓時身現寶光,瑩瑩璀璨。
兩腳緩緩飄離地面,靜靜浮在半空。
但見黑匣子四周銀芒亂閃,滋滋有聲,云蒸霞蔚。趙小白覺得,他那樣子好有一比:就像是“電焊”工人在“噗次噗次”,熱火朝天地燒“電焊”一般。
可那匣子并沒有被割傷,也沒有被燙傷,整個兒一個沒人事似的。
和尚不由急眼,嘴里叱道:“何方妖孽作祟,還不速速現形?”一時金光大盛,晃的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嘩啦!”
“啪啪!啪啪啪……”
突聞帳外水翻浪急,沸騰如潮,勢如驚濤拍岸。
隨即有人驚慌不已地大喊:“呀呀呀!不得了,船翻了般翻了!哪里來的巨浪濤天?”
“啊也,天上下魚了下魚了!都來搶魚啊!大黃魚小黃魚,應有盡有……”
“發財了!豐收了!今兒晚上烤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