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先不說我決計不肯瞎攪和,就算是我不得已參與其中,可我……哪有這幾把刷子!
輸了怎么辦?
想到這里,趙小白右手伸長筷子,夾了一枚鴿子蛋,左手舉杯,頻頻喝酒,對大師兄熱切的目光視若未見。
大師兄倒還好。
可他身邊的一幫同門,一個個穿朱著紫的,個別的甚至已須眉皆白,顯得年高德紹,紛紛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大師兄不斷地與趙小白碰杯,那樣子,似乎從此以后再也不會提那事兒。
一位年長的道人終于忍不住了,開口勸道:“適才聽得師弟們講,都說白小道友文采驚人,且我瞧你本就生得唇紅齒白,一看就是個漂亮的人族,這事,你再也合適不過了。”
“萬望勿要要推辭。”
說完他還拱了拱了手,臉上露出一本正經之色。
趙小白沒有開口,大師兄終于忍不住現了原形,他問道:“不知小道友心中顧慮何在?”
趙小白先喝酒,然后喟然長嘆,說道:“一朝進道門,終生黃老經。”
“在座諸位都算是白某同門,何況又如此深情厚意?我本應略盡燕雀四兩之力。可我實在…沒有什么辯才,書也讀得不夠,只怕不能勝任,壞了各位的大事!”
作為一個特別能讀書的人,什么“沒讀什么書”,“書讀得很少”之類的話,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說不出口的。
這是他自詡為一個讀書人的最后一點自矜。
他這話一說完,大師兄竟然哈哈大笑,說道:“好一個‘沒讀什么書’,我看你是讀得不少了。圣人云:書到老時猶恨少,哪里能讀得夠?”
趙小白頓時啞然,屋內頓時稍稍有些冷場。
就在這時,但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一個紫袍的中年道人徑直起身,走到他的身邊,手里無端捧出一個銅皮盒子。
趙小白醉眼迷蒙,只覺這盒子有些眼熟,心里不禁有些訝然。
“啪”的一聲,盒子應聲而開,被一雙手捧著伸過來輕輕放在他的面前。
水銀暗色流轉,寶石光華璀璨。
趙小白頓時渾身一個激凌:竟然是……啊,我的天一生水,我的解玉石啊!
這個紫袍道人是何人。
他怎么知道我曾去過那里,又怎么知道眼紅過這兩樣東西?
他竟然,跟蹤我嗎?
不由帶著三分疑色的目光朝這道人看了過去。
這道人不慌不忙,臉不變色心不跳,低低的聲音說道:“我今日正好在大街上閑逛,白小道友風采過人,貧道未免留意了一二,這個東西嘛……”
趙小白明白了。
果然是有預謀的!今日的一切局,都是這道人在幕后安排。
就是不知怎么的,竟然讓他知道了自己進了那個寄賣店。
人說,無欲乃剛,我如今有所求啊。我……我……哎呀,可即使與這東西比起來,我也犯不著出這個頭冒這個險啦!
他心中很想要這兩樣東西,仿佛伸出了爪子,可想到此事的因果,卻又猶豫不決。
大師兄早在察言觀色,未免一一瞧在眼內,只聽他微微一笑,“啪啪”地拍了兩下掌,很快就有一個姿色過人的道姑,手捧一柄長劍走了上來。
大師兄站起,也不伸手拿,直接握住劍柄,在道姑手上一把掣出長劍,頓時紫光耀眼,秋水盈盈,殺氣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