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的，李林每次殺的人就那幾個，算起來很清楚。
“的確不能相提并論。”李林笑道：“就實際操作而言，我大哥做的要難得多。”
“什么？”
楊爽立刻傻眼了。這是什么說法？
李林接著說道：“你不要感到奇怪。你是皇龍少主。無論在哪個戰場上，都會有不少的人協助你。你想要什么，只需你爹一個軍令即可。就算遭遇慘敗，你也有足夠的實力可以全身而退。可我不一樣，你要知道，我做的全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講到這，楊爽終于明白李林的意思了，臉色瞬間大變。
“你是說，你所有的行動，自始至終都在你大哥的監控之下。”
“說是監控也好，說是保護也罷，意思都差不多。跟你一樣，家族并不認同我的想法，也不相信憑我一人能撼動這個浮華的世界。可他們卻也沒有阻止我的意思，或許他們也想看看我究竟能闖出一個什么名堂。”
李林輕吸了一口氣：“我之前一直有所懷疑，今天算是得到確定的答案了。我在唐都為所欲為卻沒有一人敢找我的麻煩，并不是我的手段有多高明，只是有家族給我做后盾而已。我大哥早在幾年之前就已經開始為今天做謀劃了，光那幾百具尸體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聚齊的。與他的手段相比，你和我算什么！”
咕咚一聲，楊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楊爽也是一個聰明人，他現在也明白李林究竟在擔心什么了。
“今天晚上，我大哥既是幫我修煉，也是在給我上課。和他們比起來，我之前所做的那些只是一些小把戲而已。我以前之所以無往不利，是因為他們給我家族面子，懶得跟我計較這些瑣事。可小聰明只能逞一時之快，我如果帶著這種心態入仕，一旦碰到真正的對手，是要吃虧的。”
今天晚上，李裕通過自己向李林展示了大唐帝國的冰山一角，讓李林認清了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么。
想要只身趟過這趟渾水，難度可想而知。
李林很清楚家族給自己的選擇。若是就此放棄，李林依舊可以享受一生富貴。甚至可以繼續之前的小把戲，透過陳雷他們，以“五爺”的名號繼續自己想干的事。
可李林若是還想趟這趟渾水，他就要做好充足的準備，徹底拋棄以往那些幼稚的想法。
以束發之年立志改變一個龐大的帝國，單槍匹馬挑戰如此龐大的一個集團。若是沒有不成功便成仁的覺悟，還是乘早回家睡覺吧。
聽完李林的話，此時的楊爽臉色已經有些發青了。
楊爽雖然名為皇龍少主，但明州城完全是在楊林的掌控之下。這些年來楊爽根本沒有一絲機會涉足權利。
所以在此之前，楊爽根本沒機會見識這些掌權者的真正手段。
直到剛才，從李林口中聽到李裕的手段，楊爽終于是被嚇到了。
楊爽自小以李林為偶像。可若是連李林都被李裕玩弄于股掌之中，這游戲還怎么玩。
李林坐下來，看著臉色凝重的楊爽，突然說道：“這還僅僅是我大哥。李家五子，除了我以外都已經在官場混跡幾年了。李家上面還有我爹，還有眾多叔伯。而李家也僅僅只是帝國九龍之一。除了九龍之外，大唐帝國還有眾多勢力以及高高在上的皇室。要和這些人為敵，你想好了嗎？”
剛才一路上李林都在想這個事，前途的迷茫和艱難徹底沖淡了修為突破的喜悅，所以李林看起來才有些異常。
現在，李林又將這件事擺在楊爽的面前，想問問楊爽的看法。
李林的話讓楊爽打了一個哆嗦，終于回過神來。楊爽抬起頭看向李林，發現李林正期待的看著自己。
楊爽突然咧嘴一笑，唏噓的說道：“真難得呀，原來大哥你也有怕的時候呀。”
李林一愣，神情有些急切的說道：“我在問你話呢。快說！”
楊爽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卻向李林伸出一只手。
看著這只還有些纖細的手，李林的神情終于放松下來，長舒了一口氣。
“啪”的一聲，兩只手重重的拍在了一起。
雖然沒有言語，單兩個人的想法在這一刻已經達成了一致。
外面風雪依舊，唐都百萬百姓還沉浸在歡聚的喜悅中。沒有人知道，就在這一個，兩個弱冠少年，為了同一個目標，彼此許下了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