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秦赫陰沉下來的臉,那股子狠勁真實得和剛剛‘我真酷’絕不一樣,被他盯著的記者都感到頭皮發麻,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生怕秦赫會一躍而起直接動手打人。
坐在秦赫左手邊的葉弦不經意在桌子下面按住秦赫的腿,示意他稍安勿躁。不過看似冷靜的他,一向溫和清朗的面容,此刻也降溫得明顯。
孟驍候瞪眼,想說什么又憋住。
蘇牧野似笑非笑,仔細看便發現他的眼神森寒。
五人里就屬蕭城看起來最平靜,從始至終都在神游天外似的,卻早已把帶頭的幾個記者面容記入眼底。
現場的人最先感覺到藍鯨的氣氛變化,那種本來各做各的,松松散散的態度。在記者們針對伽螢的一刻,忽的擰成一團,一致對外的攻擊性令人吃驚。
狄滟香發現這一點,眨了眨眼睛,掩飾眼底浮現的忌憚以及驚訝。
目光不經意往子車鄉的方向看去,見文藝憂郁氣質的男人笑容不減,可這看起來明明溫雅的笑容,莫名的有點讓狄滟香感到生寒的東西。
“嗯?”
這時少女慵懶的嗓音輕輕響起。
狄滟香詫異的朝伽螢望過去。
見被針對的少女面上不見任何氣惱的痕跡,更沒有面對這么多惡意攻擊的慌亂,反倒還笑得有幾分愉悅似的。
她一手杵著下顎,歪了下頭,目光斜睨向逼視著自己的記者們。
那漫不經心般,又似看好戲一樣的眼神,突然就打破了少女靜坐時如丹青墨畫般的清韻氣質,就好像畫中仙,墨中妖突然活過來,張牙舞爪的兇艷至極。
現場眾人被她的變臉愣住。
首當其沖的那幾名記者卻有苦說不出。
仿佛被某種恐怖的獵食者鎖定,本能叫喧著快逃,身體卻僵硬的動彈不得。
他們額頭冒汗,站在最前面被伽螢恰好盯個正著的那位,握著話筒的手都肉眼可見的顫抖起來。
線上觀眾們感受不到那股氣氛,卻看得見這些細微反應。
“口中尖牙長三尺,君中嚴慈知不知?”
一句話自藍鯨少女主教練嘴里慢悠悠說出。
記者們傻眼。
伽螢接著抿唇一笑,“家有千金,行止由心,爾耐吾何。”
……
【哎呦我去,阿燭你快瞧瞧我這寫的怎么樣?罵得夠不夠味!什么丑逼玩意兒,也敢在你面前唧唧歪歪,就他那五官長得跟打仗一樣,誰都不服誰,還有那氣質,從根本上限制我的想象力,說話更別提了,差點沒讓我當場自殘雙耳,哎!禍害禍害~】
世人皆傳玉蟬書院少君君子端方,出口成章,語落成詩,句句優美,詞詞動人,聽他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
只是這貨在巫漠大獄少主面前偏要狂放灑脫,用玉蟬少君的話來說就展現最真實的自我,說話那就叫一個白話連篇,混話,鄉話,地方小話一個個往外蹦,就不愛說文人用語。
被玉蟬少君拉著看他剛寫的一篇‘美文’。
七言古詩。
一眼看去,句法韻腳無一步精妙。
然而仔細品味,隱喻處處可見。
詞匯美不勝收,意思卻是上面這位大作家剛說的話。
【懟人嘛這樣才有意思嘛,要懟得人說不出話來,世人還夸你文采好,把你懟人的詩詞歌賦日日傳唱,夜夜吟讀,讓你討厭人的天天聽夜夜聽,說不定碰到不明白的人,還當著他的面夸我懟得好,罵得對,請他一起來品品,哈哈哈哈哈!】
……
在會場里本來無聊被針對的伽螢,忽然想起那位玉蟬少君,一些有意思的記憶勾起興致,就有了她歪頭清邪一笑,漫不經心的懟上記者們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