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儲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自欺欺人在玲瓏心竅的人面前只能像個小丑丟人。
“我辦事,你放心。”南儲拍著胸膛保證,接著瞇眼一笑,“那個陸明賢狠一點沒關系吧?那老匹夫還是沒說實話,剛剛我才想起他這號人,曾經想跟伽總搭上線,不過伽總看不上他,還斷了他一條路子,估計就那次讓他懷恨在心了,發現對付不來伽總就跑來對付小姐你。”
“對付……哥?”伽螢的語調不經意的頓了頓,睫毛垂落的陰影落入眼中。
南儲說了聲“對啊”,往伽螢看過去,不小心捕捉到少女嘴角極快勾起的一抹冷戾。
頭皮在剎那間發麻,好像當頭一把尖刀隨時落下,再細看又什么都沒有,好像那一眼不過是個錯覺。
南儲卻不會這樣認為,他頭次見到伽螢的時候,可就被她一擊打中,到現在他還耿耿于懷,覺得那次特別沒面子,想跟伽螢再認真試試,認定那次伽螢能輕松贏自己是出其不意的原因。
“本來就是殺給猴看的那只雞。”
少女朝他望來,目光淺淺。
南儲覺得這模樣比大多人兇神惡煞的還叫人心悸。
“我明白了。”
……
“他們四個怎么辦?”
南儲的這句話問出來。
除了已經徹底昏死過去的林子妍外,另外三人都本能繃緊了神經。
聽了這么久,也看了這么久。
此時對伽螢的驚懼達到最高,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命運就在伽螢的一句話。
一想到剛剛伽螢的所言所行,三人心底都生出絕望。
卻見伽螢站起來,隨意道:“把他們和查出來的資料一起送回林家,告訴他們,伽家沒有這門親戚,以后別再讓我聽到什么表姐表弟。”
這對林家姐弟,乃伽父二婚林夫人親姐的孩子。
從戶口關系來說,他們的確可以稱之為伽螢的表姐兄。
然而伽螢向來不看重這些。
兩人在她這里就是個陌生人,連蛇谷孤兒對他們的記憶,也全是一些醉生夢死的混事。
雖說蛇谷孤兒作死不少,用她的身體惹過無數麻煩,可總的來說對這對姐弟還不錯。這種不錯建立于志同道合上,林子祥跟她玩得瘋狂,林子妍以姐姐的身份時常給她出主意,說的話蛇谷孤兒偶爾也會聽。
這樣的關系談不上真切實力,也算各取所需。可誰想到,這對姐弟暗地里借由‘伽螢’的名號干了多少混賬事。
這次網上大量席卷她的攻擊也有這對姐弟出的一份力。
對付林家姐弟這樣的年輕人和對付陸明賢那些老油條不一樣。
前者打在身上打狠了就知道怕了,后者不打擊到精神致命點,永遠不會放棄掙扎。
聽說自己能回去,裝死的林子祥終于把頭從胳膊里抬起來。
一抬頭就看到伽螢的臉,他瞳仁緊縮,渾身驚顫,儼然一副嚇破膽的樣子。
伽螢看著他的臉,忽然間腦子里閃過另外一張更為年輕的少年臉龐。
她目光閃了閃。
林子祥忽然大叫:“我知道錯了,我以后一定不會在外說你是我表……不,我和你沒關系,什么關系都沒有。”
伽螢懶得解釋什么,讓傭人把他們帶出去。
傭人抬著林子妍,林子祥本是被扶著走,沒走兩步就頭暈目眩的喊疼,傭人看不下去把人扛起來就飛快離開。
人已經不見了,林子祥慘叫聲還隱約可以聽見。
剩下的江桀和女人更加惴惴不安。
伽螢說:“按勞務合同結算工資后裁出俱樂部。”
眾人愣住。
知道見伽螢站起來似乎打算離開。
李沐晴問:“就這樣?”
她指著江桀和女人,“結算工資后就放他們走?”
伽螢沒說話就是默認了。
不怪李沐晴多此一問,連當事人的江桀和女人都不相信自己就這樣輕易被放過了,不禁想伽螢是不是有什么更兇狠的后招等著自己。
李沐晴試探道:“江桀也一樣?他的合約還沒到期,現在將他裁出俱樂部的話,就算是我們違約了,要返給他違約金。”
按照伽螢的個性,不應該是寧愿放著不用,也不干這種虧本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