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螢抬起頭。
對面的姜小桑笑得艷麗逼人。
他的艷像彎刀,沾了血的那種,刻意洗干凈了也散發著淡淡危險的咸腥味。
伽螢神色不動,心里則將姜小桑說的話和當初姜苼笙說過蛇谷孤兒買兇的話語聯系在一起。
幾年前來這里買兇想要伽藍命的人是蛇谷孤兒,除了伽藍的命之外,姜小桑手里還有什么蛇谷孤兒想得到的東西?
伽螢不動聲色。
這種沉默落入姜小桑眼里則成了別的意思。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看著伽螢的眼神深處藏著的是冷冰的惡意,那種惡意好似是在諷刺她,又好似單純的兇惡。
“這可是能毀掉伽藍的東西……”姜小桑發笑。
這回他的笑聲和之前略微不同,有點意味深長的尖銳,“你明明可以不來,卻還是假裝昏迷的來了,是想得到它吧。”
視線相交。
伽螢一直平靜的臉色,彎起了笑眼。
……
‘這可是能毀掉伽藍的東西’
這樣的東西怎么能掌握在別人的手里。
不清楚姜小桑說的是什么的伽螢,并不影響她和姜小桑斗智斗勇,然后被姜小桑邀請去了另一層的房間。
這個房間類似一個家庭電影院,里面只有少有的幾個沙發椅。
姜小桑讓其他人出去,獨獨留下伽螢和他以及白公主在里面。
幾秒后,室內暗下去,前方巨型投影則亮起來。
出現的畫面是個類似角斗場的地方,比正常擂臺大,又建立在室內。
看得出來這個場地已經經歷過幾場血腥的打斗了,地面上都沾著還沒能清洗干凈的血跡,那種被拖掃出來的痕跡看起來比正常一灘血跡更殘忍。
新的選手上場,那是一個肌肉膨脹,身材龐大,身高看起來近兩米的黑人。
光頭,漆黑的身軀,身上的傷疤,赤腳赤膊,只穿了一件短褲。
他的表情兇惡,眼神透著兇惡猙獰的氣息。
這簡直不像個人,更像是一頭披著人皮的怪獸。
伽螢已經猜到這是個什么樣的場所了。
在這種場所里,怪獸一樣的黑人不僅不會遭人厭惡,說不定還能激起更多人的興奮。
很顯然,姜小桑要給她看的絕對不會是個這個陌生的角斗士。
畫面一轉,另一邊的選手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比怪獸一樣的黑人更怪異的選手。
修長纖細的四肢一看就是還沒徹底長開的少年身材。
少年有一頭到肩頭的黑色碎發,他戴著面具擋住了臉。
這不算什么,這種場所有很多不愿意暴露身份的人,都可以自由選擇要不要遮掩相貌。
然而最可笑最怪異的是少年的背后綁著個人。
一個更加嬌小,看起來如果不是得了侏儒癥就是只有六七歲的孩子。
那孩子也被戴了面具,不知死活的綁在少年的背上,手腳都沒有動靜。
在怪獸一樣的黑人面前,這個二合一的怪異選手,簡直就像是兩只送上門給黑熊撕裂的小白兔。
比斗不會因為選手的不合適而中止,在介紹中,伽螢聽到了介紹人對少年的稱呼:灰鴿。
“這個名字是我給他取的,我第一次見到他,就看到個側臉,覺得這小子簡直比白鴿還漂亮,簡直就是天使,根本不該來這種地方。直到正面看到他的眼睛,才知道自己看走眼。”姜小桑笑著說,“灰鴿,哈哈,多少人因為這個代號和我一樣看走眼,以為他真是個隨手就能撕掉翅膀的小鴿子,結果就是……這樣。”
投影里雙方的戰斗并沒有持續多久就結束。
少年徒手扭斷了黑人的脖子。
沒有見血。
直接,了當。
比起起其他比賽來說,可以稱得上單調。
卻莫名的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令人頭皮發麻的驚悚感,自少年身上散發的那種冷寂,仿佛剛剛拗斷的不是一條生命,而是隨手折斷了一根雜草。
黑人倒在地上。
少年看都沒有看一眼,便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的返回走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