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沒人了,伽螢收回手,又說了聲,“我們也走吧?”
收到一半的手被伽藍按回去。
手指再次貼在男人修長的后頸。
兩人皮膚的溫度不一樣,一接觸就能清晰的感受到彼此。
伽螢不在意的用按摩的手法幫伽藍捏了捏,一側眸就看見伽藍瞇起眼睛,放松又仿佛沉迷的樣子。這種毫無防備的模樣,使他周身冰冷的氣場破了個縫,壓不住本身的美色,便將相貌的優勢完全凸顯。
絕美,危險。
兩者融合,構成獨一無二的風采。
想到剛剛伽藍的妥協,伽螢輕笑著,繼續用手給他按摩著后頸,做著無聲的討好。
少女的指頭又軟又涼,不用眼睛去看,肌膚相觸的感官愈發的清晰。
每落到一個地方,都帶來極其的舒適感。
只是在這份舒適下,又莫名有著絲絲煩躁糾纏不清。
那種有胸腔深處不斷向外擴散的煩躁,仿佛有一顆火種,不斷炙烤著身體,引起由內而發的躁動,偏偏就是尋不到突破口去紓解,越來越累計得叫人口干舌燥。
這種躁動是伴隨著后頸的舒適一起而來的副作用,伽藍心里清楚松開妹妹,這份副作用就會一起消失。可是他舍不得,哪怕副作用折騰人,他依舊甘之如飴。
只有抱著懷里的女孩,清晰真切感受到她的存在,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就在自己的掌心里,他才能感到腳踏實地的圓滿。
他的胸腔里仿佛有個黑洞,那里深不見底,時常灌出冰冷的風,冰冷而濕腥,像擇人而噬的血盆大口呼出的腥氣,鼓噪著,嘆息著,告訴著他,引誘著他,讓站在邊緣冷眼旁觀的他幾次三番差點臨門一腳踏進去。
沒有過去和未來的他從來不知生存的意義,又或者對于他而言,生存只是單純的生存罷了。
不管用哪種方式生存都無所謂。
可是這么多年來,他始終沒有真正的踏進那個深不見底深淵。
他靜悄悄的坐在無邊無際黑暗的深淵前,心底有著一束光。
當這一束光捧在他的手心,便照亮了他的眼,照亮他的周圍。
煩悶也好。
鼓脹也罷。
好的壞的。
舒服的難受的。
對于伽藍而言都令他喜歡到癡迷的程度。
這一切填補著他的空洞,不再是刮人的腥風,那個洞口也仿佛被堵上,在黑洞的最深處,仿佛有一雙猩紅兇惡的眼瞳,透過縫隙注視著這一切。它本該憤怒咆哮,恨不得將阻礙自己的一切撕成碎片,挫骨揚灰的吃進肚子里。
事實上這頭藏于黑暗最深處的兇惡之物,時常帶來腥風的低沉咆哮消失,不再張牙舞爪,氣息均勻,溫順的趴伏下來,連打個鼻腔都小心翼翼的,仿佛怕驚擾了什么。
伽藍喉嚨發癢。
他看到女孩近在咫尺的脖子。
纖弱,白皙。
這一瞬他的眼神濃稠得黑不見底,表面看上去也更加迷離,仿佛要滲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