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藍仔細觀察少女的模樣,確定她是真的無所謂,眼底的陰郁散去大半。
這時伽螢翻了個身,伽藍順著她的力道向往仰倒。
后面就是床,兩人的姿勢變成伽螢趴在伽藍的胸口。
兩人面對面相望,伽螢盯著伽藍,琥珀般的眸子里浮光晃動。
伽藍的眼神有剎那間的癡迷,抬手觸上她的眼睛。
伽螢注意到了,沒有閃躲,反而在他的手指快觸碰到自己時歪了歪頭,眉眼一彎主動迎向他。
這一刻伽藍的神色柔軟得不可思議,眼里的深情溺滿。
伽螢說:“我只是想到你。”
“嗯?”伽藍道。
伽螢道:“人活在世上總要有個牽掛或者目標才行。”
她俯下身體和伽藍更接近,勾住他鬢邊的一縷頭發。
動作很溫柔曖昧,此時說出的話卻透出一絲殘酷,“如果我們沒有相遇,你會想做什么?”
“沒有如果。”伽藍說。
伽螢沒有非要他說個所以然來,心里清楚答案——正如居老他們顧忌伽藍的原因。
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再沒有牽掛沒有目標就等于連未來也失去了。
這樣的人太可悲同時也太危險,注定沒辦法融入正常社會。
燕枕書的情況和伽藍并不相同,又有部分相似之處。
因為這份共情讓她比平時更在意些也想得多了。
她成了伽藍的牽掛,讓伽藍扎了根。
燕枕書呢。
吳妤是否是他的牽掛。
以前或許是的,現在就未必了。
從他提到吳妤時說的話以及語氣,都透著死氣沉沉的平淡。
一個人沒有了唯一的牽掛,就只剩下對生活的目標能讓他繼續堅持下去。
伽螢隱隱覺得燕枕書那句‘毀了藍鯨,毀了你’更多是對他自己說,他在給自己一個繼續下去的理由。
——如果連這個理由和目標都失去了,他在這個世上還能做什么?
最容易將人逼瘋的不是壓力,反而是毫無目的的空虛。
伽螢回想著燕枕書的眼神,死氣之下是深不見底的壓抑。
也許引起她在意的不僅是和伽藍的相似點,還有那一絲共鳴的熟悉感。
燕枕書,你是在給自己一副枷鎖,害怕自己變成行尸走肉的瘋子嗎。
正如當年在巫漠大獄蛇骨里的她不斷給自己下達一個‘過去’的信念,以此告誡自己不可以迷失一樣。
……
和燕枕書的會面仿佛只是個小插曲,除了伽藍知道外,沒有引起任何水花。
由此讓伽螢更確定a.m和這次賽場的關系匪淺。
畢竟賽場號稱全方面無死角的監控,沒道理沒有監控到他們會面的這一幕。
以兩人錯綜復雜的關系和知名度,既然拍到了這個畫面,就是個非常好的賽前資訊素材。然而官方一點動靜都沒有,只能說明一點,要么有人刻意壓下了這場會面的素材報道,要么就是那時候監控出現異常并沒有拍攝到他們。
無論原因是什么,伽螢心里已經有數,哪怕在之后的時間里雙方隊伍偶遇也只是平常打招呼。
隨著正式比賽時間越來越近,哪怕再遲鈍的人也感覺到周邊氣氛的變化。
在比賽倒數第二天,剛結束給隊員訓練的伽螢被秦教練喊去教練室。
進門看到室內眾人,從主教到副教以及助教都已經全部到場。
伽螢心有所感的朝秦教練看去一眼,王教練笑著招呼她坐到自己左手邊的位置。
伽螢坐過去,面對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神色平靜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