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洪大守吟了一句,林尚沃也吟了一句。
金斗吉在這個時代也算是知識分子,起碼他認識漢字,就是不大會說而已。
聽到洪大守和林尚沃兩個人一人一句淺白至極的話,以他的精明當然也聽出了其中的勸告,以及隱隱的威脅。
但金斗吉卻仍舊是搖頭,他和洪大守沒有什么交情,只有赤(屏蔽)裸(屏蔽)裸的金錢交易。他如今已經沒有必要刻意的討好洪大守,當初那個惡狗搶屎的一跪,純粹是由于洪大守手上那份見文即辦的公文。
如今洪大守的戶牌早就辦好了,那封公文早也就入檔,抑或是因為庫房漏雨或者蟲鼠啃咬而破壞消失。反正已經不能拿來威脅他了,那他身為金進士的家人,沒必要怕洪大守。
“話是這么說,理是這個理,可三百兩委實太多了,小的身家鄙薄,難以供應。”
吐苦水唄,這是最簡單的辦法。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洪大守對念窮經的金斗吉還確實不能怎么樣,真真是毫無辦法。
“不如由小弟我做個仲人,洪大哥既然讓了四十八斤的份額給金大哥,那金大哥一斤就算三兩,權當買洪大哥的如何?”
一斤賣三兩絕對合算,如果洪大守去市面上招攬行商人,想都不要想,絕對有大把大把的人愿意入伙。
金斗吉也是一樣,他也認為這個價錢算是合理的,反正一斤貨弄得好,十兩八兩簡單的很,區區三兩那都是毛毛雨了。
“這位林兄弟說的好,洪老爺我便多給您一百四十四兩如何?”
“金大哥別急,你多了四十八斤的份額,不知道要辦什么貨呢?”
“這,一時還沒有頭緒。”金斗吉來前當然不知道還能多分份額,自然沒想過這事。
“據我所知洪大哥剛向大房大爺買了一百二十斤松栗蘑,這可是極好的東西,金大哥不會不知道吧。”
“松栗蘑?知道知道,山里的干貨沒有便宜的,木耳都能賣兩個小錢。”
“你不如再加三百兩向洪大哥買二十斤,去了燕京可是能值白銀二十斤呢。”
金斗吉聽完,把眼睛一閉,但是眼珠子卻在飛快的運動著。松栗蘑的價錢不必多說,肯定是合理的,只不過洪大守進貨的時候是團購友情價,而金斗吉這里是正常市場零售價。
“洪老爺怎么說?”
“林老弟說的甚和我意。”洪大守從林尚沃開口就知道這人有主意,一句話沒插嘴。
“好,那就四百四十四兩,您是老爺,小的湊個整,給您四百五十兩罷。”
“一言為定!”洪大守全無不可。只要再送一百五十兩去義州,洪得柱那里照樣能辦二十斤松栗蘑,洪大守除了本來就準備讓出去的份額之外,還是等于一分錢沒花,忽悠來了三百兩。
金斗吉又多占了份額,又多辦了貨,也正在興頭上。他獻寶似的,把那個一直神神秘秘的小包袱拿到兩人面前。
“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