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禧著早就被打了個半死,根本沒有勁哼哼了,洪大守則是裝出來的去了半條命。
也沒打幾分鐘,那黃帶子看兩個人都沒了聲響,突然意識到了不對。照理來說他這種身份,打殘兩個人,甚至腿打斷,眼打瞎都不是問題,只要人不死,那就是小事。
但是剛剛整治過他們的嘉慶這時候還算有點雷厲風行,你不出人命可以,出了人命那就肯定會上達天聽。
那時候別說是個不入八分鎮國公,你就是親王貝勒都沒用。
嘉慶二十年時,鐵(屏蔽)帽子王禮親王昭璉家中的仆人犯了錯誤,被禮親王囚禁在家中,嚴刑拷打,極其殘忍。嘉慶聽說這件事后,立即審問禮親王昭璉,查明真相后將其削去爵位,圈禁宗人府。
雖然那個仆人是個包衣,算是在旗,但也不過是個奴才。還沒把人打死,嘉慶就給這位禮親王昭璉重處。
如今洪大守和李禧著雖然不是在旗包衣,但也算是李朝使節團成員。這位黃帶子敢打,但絕對不敢打死!
要是打死了,他償命不至于,但估計嘉慶盛怒之下真有可能把他發配去庫頁島。去那啥三姓副都統衙門里面坐一輩子冷板凳,削爵做個扛槍的大頭兵。
“行了,爺兒的氣都出完了,咱們走!”
“好嘞爺!”
放下一句大話,主仆幾人招搖著離開使節團的營門。
幾個奴才雖然是伺候人的主兒,卻也是享福的人,打了兩陣,一個個滿腦門的汗,氣喘吁吁,手底下沒這多少勁了。
倒也不是獨獨他們幾個人不行,是這個時候的八旗都退化了。杭州駐防八旗,這時候小一萬人,只有一個人還能全身披掛,上馬開弓。至于他們后來在XX天國時候的表現,也就不去提了。
胡雪巖押著八萬石軍糧就在杭州城外,李秀成撇開這么一塊香餑餑,希望城內的旗兵突出來搶運糧食進城死守。他好半路劫殺這些旗兵,降低他攻城的難度。
可杭州城里愣是一個人都沒膽子突出來,最后胡雪巖看到杭州外城失守,又等到滿城起火,才大聲哭罵,使船而走。
哭是哭與他相善的浙江巡撫王有齡自縊,罵是罵八旗萬余兵和丁,毫無用處,坐食糧餉,卻不能守住杭州。
所以別看這些奴才一身白花花的肉,可根本沒多少力氣。一直跟著他們主子提籠架鳥斗蛐蛐,從沒打熬過筋骨,離他們祖宗手上的功夫差十萬八千里遠。
一行人走遠,大搖大擺的進了城。原本消失的護送委員馬大人第一個竄出來,他也怕使節團死人啊,死了人他也完蛋。
閔廷爀哪里有心情再去管這位委員大人剛剛去哪兒了,趕忙和他叫人過來攙扶起洪大守還有李禧著。洪大守記得捂住臉,趴地上雖然滿面的污泥,但還能說話。
倒是李禧著,臉腫的和豬頭一樣。看著出氣多,進氣少,像是已經送了半條命了。
委員大人自然趕緊讓手下進城請大夫,閔廷爀則讓自己的家人取一根野山參,立刻切片。
掰開李禧著的嘴,把幾片上等的野山參壓在他舌下。剩下的趕忙去煮參湯,神仙草就算不能活命,也能先把這口氣給他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