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一個白身有什么資格發問!”
“大人性命全在學生一問之間!”洪大守抬頭直視常明。
常明被洪大守滿身的自信所蒙住,居然一時沒有喝退洪大守。
“請問大人,先皇高廟乃是何等的英主?”
“這…………”
“先高廟乃是古來文才第一帝王,十全武功,赫赫英名,御極天下六十年。何曾有過一絲一毫的錯漏?有過一星半點的失誤?”洪大守心里狂嘔,但是面上卻意氣飛揚。
“那是自然,先皇英武明睿,世所唯一!”
乾隆那是常明的老主子,自然是英明神武,光輝形象萬萬年,永世不崩塌。
“那貴州鉛廠帑銀怎么會是虧空于先皇呢?”洪大守微微一笑。
常明只用了短短幾秒鐘,就從交談中略帶疑惑和不滿的面容,變成了驚恐萬分,死到臨頭的那副苦臉。
而閔廷爀也緊隨其后明白了過來,驚恐的看著常明。
這常明絕對是個傻批,在封建社會,還是滿清這個封建社會,居然敢把鍋甩給永遠偉大,永遠光明,永遠正確的“乾隆大帝”!
這種人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就是上趕著要去菜市口挨那一刀,嫌自己命太長,不想活了。
“看來中丞大人連伏辯折子都是這么寫的吧?”洪大守魔鬼般的問出了這么一句話。
“啊呀!”
已經四十多歲的常明立馬變成奧運短跑沖刺冠軍,從太師椅上一躍而起,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沒了蹤影。
只聽到有人被撞到的哎呦聲,和房門被用力摔開的碰撞聲。沒過三分鐘,常明就拿了一片折子,回到了花廳。
“好險好險!多虧你提醒!”
常明把折子展開,果然是說這銀子他一分錢都沒用過,都是給乾隆皇帝辦理貢品用掉的。他也是被逼無奈,由于沒錢辦貢,才虧空了鉛廠的銀子。
事情的實情確實如此,可他這么說就是錯,就是天大的錯,就是污蔑君父!
“不知如何稱呼?”
“學生平安道鐵山郡洪大守。”
“洪老弟啊洪老弟,老夫做了這么多年官,竟然不如你看得明白。”
從一開始的什么東西,到現在稱呼變為洪老弟,不過才區區十分鐘不到。常明也算是能屈能伸,難怪能混上巡撫。只不過在這件事上,聰明反被聰明誤,只知道要對嘉慶誠實,卻不知道同時也要維護乾隆的“光輝形象”。
“中丞大人不必太過著急,如今不過只是交部議處,尚未定案,還可轉圜。”
“請教我!”
常明站起身來,請洪大守安坐在下手第一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