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后的的日子輕松而愉快,洪大守甚至沒有什么太多的事情要做,每日只等在家中收錢。過了七八天,閔廷爀才得了空兒,派人過來喚他。
至于金斗吉,則幾乎天天出門去跑關系。先是捐兩班,但是不買官。買官來的兩班,雖然不是做不得數,但總要被人嘲笑的。
他如今可勁在敦寧府、儀賓府、聲樂屬、禮曹、戶曹之間奔走。
目的只有一個,到處翻查檔案戶籍,看有沒有年老無子,而且還沒有什么近支兄弟的兩班二三等的家門。甚至再次一點,曾經的外戚之類也可以。只要符合資格的他都抄了下來,每天回來分析好壞。
他反正是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策馬狂奔,樂得其所。
時不時的還和洪大守討論一下,問洪大守有什么建議。是找那種已經窮了三四代,馬上都要滅絕的高麗時代門戶。還是找以前黨爭后被打落凡塵,如今和貧民幾乎無異的李朝兩班。
洪大守哪有什么辦法支給他,李朝這么多家族,數的上名的就有大幾十家,如今風頭正勁的安東金氏更是有二十一堂派。他們自己家人甚至都弄不清,全靠宗譜記錄。遑論對兩班實際沒多少了解的洪大守了。
反正金斗吉現在身家豐厚至極,有大把的時間去開銷去浪費。
關心他的事,不如關心洪大守自己的事。屁顛屁顛趕去閔府,人家臨時來了客,硬是在門房呆坐了半個多小時才輪上見面。
一問才知道是禮曹參判金魯敬過府,至于談啥,那就不是洪大守該問了的。
難得休沐的閔廷爀招呼洪大守自己坐下來,他揉了揉太陽穴,又讓外面伺候的家人端熱茶進來,斜靠著靠枕。
“怎么拖延了幾乎一個月才來京城?”
“鄉里有些村鄰投效到晚生名下,改登戶口,花了不少時間。”
“喔?倒是慣會如此!”閔廷爀做地方官的時候見多了大戶隱匿戶口,侵蝕國家的稅基,但他們閔氏自己也這么做,所以沒法去說。
“也不甚多,二百戶。”
“那倒確實不太多。”對于洪大守的克制,閔廷爀有些驚奇。
“這次來,是想請令監調選漢陽監營內的銅鐵匠,仿制蒸汽機。另外就是鐵山一郡二十四年沒有出過進士,家鄉父老便為我填了一個保送,實在是盛情難卻。”
“幾個營匠的事好辦,明天你去漢陽府領人。至于………”
閔廷爀有些欲言又止,他曾經答應過為洪大守譯科通榜,保證洪大守能做上譯官。但是進士,他放下茶杯,盯著洪大守,似乎在等一個解釋。
“譯員汰爛,令監已然知曉。晚生即使備位其中,也毫無作用。不求(府)使(監)令,只求主事卑職,全為在令監門前奔走。”
“你應該知道,明年進士科文試,只錄三十三員進士,當中多少關系?”
“多少關系晚生不知,但晚生知曉,今上開科掄才,當選擇能體順楓皋大監之政略者!”
楓皋大監何人?
金祖淳是也!
洪大守的話很直白,名為為國選才的科舉,實際上是為掌權的金祖淳選才。
而年前的別試,已經把安東金氏、慶州金氏、潘南樸氏的絕大部分歪瓜裂棗,沾親帶故的可用男丁給安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