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的本意可能是為洪景來換一個官途更加高顯的父親,以后寫履歷就能花團錦簇。但如今居然被人利用,而搬出來大加撻伐。
繼子的話完全可以被問罪,雖然這看起來很可笑,但在古代爸爸出了事,兒子就是有罪,這個就是宗法社會中的一個大問題。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去請惠慶宮前來,殿下要問詢于她。”簾后的貞純王大妃終于開口。
金祖淳一黨眾人面色急劇的變幻,貞純王大妃拉偏架很正常。但平素里小心再小心,怎么會想到漏洞出在一個根本沒有想到過的地方。
一旦洪景來坐實了是邪逆的繼子,那么必然要受到株連,金祖淳這一派立時就能被牽連進去一大票人。即使他本人,最輕也是一個失察的罪名,甚至被攀咬上也不是不可能。
約莫過了半刻多種,惠慶宮洪氏被請了過來,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路趕的急,有些喘。面色也有一些白,整體而言有貴婦的雍容。
她向寶座上的純宗大王以及簾后她的婆婆貞純王大妃行禮之后,和跪在地上待罪的洪景來又點了點頭。
洪景來哪里還有心思和他打招呼,心里亂成一團,話都要說不出來。
“惠慶宮,我問你,階下這個洪景來是你的從侄是否?”貞純王大妃是英宗大王繼妃,身為婆婆,自然有資格喝問兒媳。
“是的,是兒臣的從侄。”
“那他的親父是誰?”
“兒臣的從弟洪樂友。”
“聽說他剛剛由你主持,出繼給同宗伯父?”
“是的,兒臣確實想為他出繼同宗。”
“出繼何人?是否已經登譜?”
“兒臣準備為他出繼同宗洪樂倫,尚未登譜。”
原本臉上喜色越來越盛的僻派諸人突然一愣,不是洪樂任嗎?怎么變了洪樂倫?
“洪樂倫?惠慶宮,在君前不可妄言!確乎不是洪樂任?”
“殿上不敢妄言!”洪氏淡淡的回了一句。
“去洪氏宅邸取系譜來!”貞純王大妃立刻下令。
殿上的諸位大臣恢復平靜,但內心卻不知道如何波動。金祖淳突然得知風向大變,屁事沒有,急忙思考反擊之策。沈煥則大為惱怒,明明說好的過繼給洪樂任的,怎么臨場換了人。
洪景來趕忙抬頭看閔廷爀,閔廷爀微微點頭,示意不要急,這事情有變化了。
大殿別監很快取來豐山洪氏的宗譜,打開一看。洪景來亦作洪大守,嫡父洪諱樂友,確實別說出繼洪樂任了,根本爸爸都沒換呢。
貞純王大妃一時氣沮,揮手讓惠慶宮洪氏退下。
“殿下!沈工判當廷污蔑進士,攀咬大臣,藐視君王,其罪同欺君,理應重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