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全是可憐人!這次還會追索貢往清國的方物,有些軍丁老爺都被抓來了!打老爺的板子,那可不多見!”
難怪韓五石興奮呢,原來是里面還有破落兩班。群眾們最喜聞樂見的節目,兩班老爺又又又又挨打啦!
平時你是兩班,我要喊你老爺。如今遇上郡守老爺,還不是一樣打屁股。
李朝不納稅的只有功臣田、宮田、職田等特殊土地,兩班要是交不上稅,一樣是要挨板子的。大兩班可以轉嫁到農民頭上,破落兩班可就只能自己老老實實交稅了。
因為是打老爺的板子,對于娛樂活動匱乏的眾人而言,確實是個好戲。洪景來到無所謂,其他人卻很想看。
于是就留了馬夫在旅所內看顧牲口和行李,其余五個人也往衙門口去,和半座城的百姓一起看熱鬧。
等到吉州郡府,門口早就擠滿了人。一個穿著藍色官袍的中年人坐在交圈椅上,左右站著幾個青綠官袍的小官,還有不少差役和書吏。
大約是吉州郡守吧,估計是為了殺雞儆猴,沒有在衙門內閉門審理,而是在衙門前的大廣場上公開處理這些拖欠的百姓。
廣場上確實跪了小二百人的樣子,衙門臺階前還擺著一溜五張長凳,十好幾個持著水火棍的差役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
一名書吏大聲念了五個名字,五個或老或少的男子被提溜了出來。跪到吉州郡守面前,每個人積欠的其實也不太多,至多的也就一千多錢,十三石米。少的不過二三百個錢,幾石米而已。
當然實際要交兩三倍,甚至三四倍才算納完,不然正常一個耕種二三十畝水旱田地的人家,風調雨順,三五年也就交上了。
郡守不開口,幾個書吏大聲的呵斥他們不尊王法,拖欠賦稅的重罪。要他們現在立刻馬上繳清,不然就是一頓毒打免不了。
五名男子哪有錢交,哭泣哀求,腦袋都磕紅了,郡守也無動于衷。他們的家人也是同樣跪在一旁,但人家鐵石心腸,根本不管。
眼看著罵不出錢來,十幾個如狼似虎的差役跑了上來,把五人往長凳上一按,水火棍噼里啪啦的就打了下來。
打了二十多下,一個老年男子扛不住,大聲喊了一句“小的愿意投效到韓老爺家!”
一個隱在臺階上身穿長綴頭戴網巾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吉州郡守回頭看了一眼,見人家點頭。便吩咐停止對那個老年男子動刑。
兩個書吏立刻拿出一份文書,讓那個老年男子畫押按拇指印。
其他四人一看,有三個立刻表示愿意投效到所謂的韓老爺家做私奴婢。
只有一個年輕的,一直死挺著,一言不發。打了總有一百多下,不能再打。別說什么進氣出氣了,后背屁股大腿全部打爛了,折騰一下立馬就要沒命。
“晦氣!呸!”拿著名冊的書吏命人把那個年輕男子扔在家屬面前,再不去管那人的死活。
“這年頭,到還是做奴婢好。”韓三石嘆了口氣。
做了奴婢,那就是老爺的財產了。你做自耕農的時候使勁壓榨你,等你做了奴婢,不管是讓你種地還是把你轉手賣了,都是老爺的銀子,待遇可能還真比做自耕農強。
那書吏又拿起名冊,“天塔里張XX!天塔里柳XX!天塔里李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