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鼻韃子!”三人一同恍然。
“是咯!自清初以來,大鼻韃子屢犯龍江以北各界。在康熙年間南下時為清兵所阻,如今則改為向東侵犯,這日本國蝦夷地恰好就在他們搜掠的方向上。”
“去年慶興郡韃兵大犯,日本國蝦夷地亦遭韃兵搜掠,這大鼻韃子是要大舉南犯了?”
舍科夫這件事過于巧合的和日本蝦夷地遭到俄羅斯入侵的時間重合,自然而然的也就會引起趙萬永的遐想。
對日通信使團本來就肩負著搜集日本方面消息的職責,這和去往清國的使團是一樣的。路上所見所聞都要記錄下來,何況是大鼻韃子連續南侵的消息。
他趙萬永是使日從事官,負責這玩意兒,上心也很正常。
面對趙萬永的疑惑,洪景來當然很想說說一句光輝偉大又正確的“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
不過這話說了估計他也明白不了,索性洪景來也就不提。而是表示想去江戶河原看一看。那幾個要被處斬的幕府官員其實是多少有點冤枉的。
其他幾個人聽說是大鼻韃子入侵,自然也來了興趣,立刻響應洪景來的提議,反正去看看不過是多費些腿腳罷了。
找來一個幕府派來的下人,給了他一粒豆銀,喜得那人眉毛都要挑到腦后去了。就算李禧著的薩摩方言再爛,在他那里也是一遍就能聽懂。
屁顛屁顛兒就帶著幾個人到了河原,并且還仗著身后是朝鮮使節官員,狐假虎威,用力排開人群,搶了一個好位置。
映入洪景來幾人眼簾的不是什么刑具或者駭人的刀斧手,而是兩個大雞籠。就是真實意義上的那種雞籠,只不過大了許多,里面的囚犯只能蹲著或者盤腿坐著,無法行動。
據說二百年前的宇喜多秀家就是被關在這樣的雞籠里,從薩摩一路被人挑著游街送到江戶。然后被江戶幕府判處了流放之行,終身不得釋還。
這大概就是日式的游街示眾了吧。
四五個舉著槍的衛兵守在雞籠旁邊,另有兩個衛兵則守著一面木牌,上面是一封告示。大概意思就是這兩個人身為地方官員,沒有守衛好自己本職的官廳所在,被人給攻破了。
要是死了也就算了,起碼無功無過,孩子還能繼承職位家門。但是這兩個人跑了!而且是毫不回頭的就跑了。
連下屬建議留在當地打游擊,襲擊俄軍,等待幕府救援大軍前來的建議都不聽。
所以告示上給這兩個武士的評語是“無恥之尤”!
本來犯了錯判一個切腹也算是成全了武士的體面,判斬首已經是很嚴厲的懲罰了,如今還要關雞籠游街示眾。說來也算是臉面喪盡,名聲不存了。
“我為何沒能戰死于擇捉島……”旁邊一名臉色不佳的年輕人語意哀傷。
【注1】:實際指揮官為赫沃斯托夫海軍上尉與達維多夫海軍少尉,現在的研究暫時上是說這只是俄美公司開拓對日貿易不成,自行決定的軍事行動。
【注2】:實際發生于1806年,此處為行文提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