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勞煩老弟了!”宣煙終于伸出手,一下拿住洪景來的右手手腕。
“些許阿堵物,讓老兄見笑了!”洪景來直視宣煙。
兩個人相視一笑,心下會意!
………………
“閣郎!那可是六萬兩,就這樣給那個老小子了?要是他吞了您的錢咋辦?”
漢陽的街面上空無一人,洪景來和李濟初、韓五石冒雪往南門趕去。漢陽府宣煙這邊已經了結,訓練營趙得永處也不能松懈。
“不怕!因為過了新年我才三十歲而已!”洪景來答得輕松。
“這是什么意思了?”韓五石也沒有明白。
“我比他年輕!這就是最大的底氣啊!”
洪景來是洪妃的族侄,又是豐山洪氏的子弟,只要不是謀逆大罪,肯定不會論死。而且現在洪景來的身份頂多算個弟弟,就算金祖淳被斗倒了,洪景來也就是去濟州島喝海帶湯。
在朝鮮,去濟州島喝海帶湯不過是一個京華士族的日常必修科目。要是往前個幾十年,你沒去濟州島喝過海帶湯,你都不好意思出門和別人說自己是京華士族。
這朝鮮八道,從來沒有一個黨派能夠長期霸占權勢,頂多十來年就會完蛋。富貴一代人,才是最常見的政治現狀。
十年后洪景來也才三十九歲,正是最好的時候,到時候外戚或者時派卷土重來。喝海帶湯的諸位肯定要全力報復讓他們去喝海帶湯的人。
到時候老一輩去世,洪景來成了中堅人物,指不定一個起復就是正三品堂上。弄一個倒臺的僻派小弟還不是和玩一樣?
硬是要用俗套的話形容嘛就是“莫欺少年窮!”
除非你能確定今晚就弄死我,不然就要想清楚收錢不辦事的后果!
以宣煙的智商和經歷,他一定會想明白這其中的情由。現在收了洪景來的錢,就一定會賣力的幫洪景來拖延壯勇營的集結。
今晚上了外戚一黨的船,只要明天金祖淳從宮內脫出,那么真就是一樁潑天似的功勞,不譬于活了外戚一黨的性命!
“就是六萬兩實在太貴了!六萬……”李濟初雖然聽明白了,可還是替洪景來心疼那錢。
“錢沒了可以再掙,今晚要是輸了,想要掙也沒機會了。”
“閣郎,前面就是南門!”韓五石把燈籠提到洪景來面前。
高聳的崇禮門城樓映入眼簾,條石砌成的城門在遙遙火光的照耀下顯示出如許的肅殺之感。這座漢陽最大的城門,現在成了訓練營的大兵營。
城上城下滿是一言眼數不盡的兵丁,和隔壁一樣,這些胸口掛著圓補子,頭戴圓帽的士兵,就是國家經制的王師。
雪愈發的大了,洪景來撣了撣大氅上的積雪,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