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擔心是白擔心了,禹君則到底是分得清輕重的,就算李喜命是他教會里比較重要的骨干分子,但是犯下了案子以后,禹君則也沒有任何求情回護。
就憑這一點看,禹君則也是個人物!
眼下只不過是要給人的痛快,這其實算不上要求。橫豎都是個死,咱也沒經歷過,死的那個痛是啥樣咱也不知道。想來斬首總歸比五牛分尸來的好一些吧,大概。
“除此之外,別無所求?”洪景來這句問的就輕松了。
禹君則這人就是那種很看重江湖義氣的人,所謂得季布一諾,勝過千金,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他為人做事那一口唾沫一個釘,既然說準了,那就是準了,一點兒廢話都不會有。
不然也不會這么幾年就能聚攏起一個好兩萬人的教會,內部還團結的很。其人格魅力不小,很得中下層民眾的心。
“再無所求,另外學生代關東數萬信眾謝大監網開一面!”金昌始看來也是個痛快人,沒有什么多余的廢話。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讓災民去吃大戶的主意還是洪景來給禹君則提的,洪景來當然會回護他。
現在災情大為緩解,春耕也恢復展開,這種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知我知即可,趕緊翻篇,面向未來新生活吧。
“那學生便告退了,若以后大監有吩咐可來順化坊,最好由那位韓壯士出面。”金昌始點頭應是,順便留了一個聯系地址。
“順化坊嗎?好,我知道的!”洪景來對順化坊這個地名有些耳熟,但是不太清楚。
看金昌始要走,洪景來又從面前小案的暗格里取了一萬兩的兌票。災民雖然“借”了不少糧食,一場災下來也沒餓死許多人,但是洪景來估計他們的耕牛農具之類的東西大概已經典賣一空,想要恢復生產,這些東西少不了,一萬兩幫不了所有人,只能說能幫一把是一把。
“謝過大監!”金昌始看那一疊錢,雙手伸出,鄭重的接過。
“早自回去,勿要多留。”
金昌始真就一個來無影去無蹤,幾個呼吸之后,世間重新歸于靜謐,彷佛他根本就沒有來過一般。洪景來都差點恍神,這不會是因為白天一直考慮這事,夜里打瞌睡做的一場夢吧。
正迷惑著,屋外居然又有人敲門。而且這次不是輕輕的敲,乃是正常的叩擊門扉,顯然來的人是親近人,沒必要遮掩行蹤。真的是稀了奇了,今天晚上這個熱鬧勁,沒話說了。
正想著這大晚上的,會是那個家里人來找自個兒。不曾想開門進來的卻是李濟初,他懷里還夾著一柄短刀,當然刀還是插在鞘中,并沒有寒芒外露。顯然他帶著這短刀是有備而來,這東西尤其便于在房屋內這種狹小的環境近身搏斗使用。
“閣郎看來果真無事,那位走的到是輕快。”李濟初瞅了瞅洪景來,發現一點事兒沒有。
“你都聽到了?”
“也不是都聽到,那位進了院子腳略重些,小的才覺察,看他在門邊自報家門,原是原州那邊來人,小的便按住不發,只是靜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