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暖,漢陽風清,原本以為會掀起軒然大波的洪景來感覺四下安寧,竟無有什么值得煩擾憂心的事情發生。
昌慶宮門口跪席的儒生從無倒有,從有過千,然后過了千也就只是過了千,下了一場雨,就給淋跑了一半。剩下堅持淋雨的第二天病倒了一半,據說因為這事,漢陽的清感通氣湯價格都上漲了一個錢。
曾幾何時,上千人跪席的盛況已經消失,眼下就剩小貓兩三只還在昌慶宮門口跪著。這幫人感覺就和上班打卡一樣,清早吃了早飯過來,然后春光正暖,就當曬太陽拉倒。跪到中午,居然還有人中途退場回家吃午飯,吃完了午睡一會兒下午再來。
到了傍晚,就有奴仆跑來接人,把那張草鞋和坐墊夾著,送水送點心,把各位儒生接回家睡覺。第二天周而復始,還挺守規矩。
叫喚啥的也不叫喚了,就擱宮門口惡心著洪景來唄!
也挺好,反正洪景來也懶得搭理他們這幫人,就由著他們跪著唄。李?一開始還接見一下儒生代表,和他們勸解一下,現在也懶得管這些人了,你們愛咋咋地吧。這朝鮮八道又不全是我李?來做主的,我不派內禁衛把你趕跑,就已經是給你們面子了。
不過他們也不是毫無用處啊,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最后居然走通了老恩師曹允大的門路。曹老師跑來和洪景來勸了兩句,說這事差不多就得了,讓大伙兒吐出來一點,你不是要恢復自耕農良民嘛,每縣能多出來幾百戶,全國也能多幾萬戶良民了。
大伙兒面子上都好看,你呢既得了實惠,又得了威名,他們也不至于說受到巨大的損傷。又不是改朝換代,不必要把事情做得這么絕的嘛。
洪景來到是知道肯定會有人跑來勸,只是以為這幫人會轉到咱們的封建小衛道士金平淳頭上,沒想到最后來勸的居然是老恩師曹允大。這就沒辦法用先王祖訓,封建大義,把小老弟那一根筋的嘴給堵住了唄,老恩師那鬼精著呢。
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么聊齋啊!
老恩師替人家傳話,當然也肯定是帶著誠意來的,畢竟曹允大也是右議政,這么一尊大佛,不可能為了什么雞毛蒜皮的小事或者無足輕重的人來。
條件就是配合洪景來清查書院,但是每縣必須保留最起碼一所書院,且把那些托庇在書院名下的田地都轉移到這間書院下面。每個郡縣都可以適當清退部分土地出來,重新登記到國家的納稅公田黃冊上面,這個數目可以繼續商量。
為了配合朝廷的工作,他們愿意獻出六十萬朝鮮兩的款子,作為洪景來的筆墨之費。折算下來足足十五萬兩白銀,已經有了通天的氣勢。
哦豁!
有點意思,但是洪景來看不上,也不需要這么些個銀子。現在咱們的志向已經不是這么幾個錢能改變得了。
保留你們的實力,等著你們將來反攻倒算嗎?
“老恩師今年多大年紀了?”洪景來似乎有些暗示的問出了這么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