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想起古羅馬人在公共廁所里用纏了海綿的公用木棍蘸著鹽水,擦拭剛剛排過“五谷”的菊花時,唐寧就非常慶幸自己沒有穿越到那樣的位面去。
洗漱完畢后,來到樓下。
樓下的人不算多,只有幾桌看上去想趕早市的客商在吃著甜烙餅,而在餐廳角落,聚了一群阿拉貢商隊的伙計,其中便包括莎珊,他們正在竊竊私語,就象在圖謀什么軍國大事似地。
唐寧走了過去。
伙計們見到他過來,連忙站起身,向他問安,“早安,唐寧大人。”
唐寧微笑道:“你們好。”
打完招呼后,這些伙計便一個接一個地走開了。
唯獨剩下珊莎象做錯了事的孩子似地站在餐桌旁。
“老師”,自從與唐寧相處久之后,她對唐寧的稱呼已由“大人”改為“老師”了。
唐寧瞥了瞥她藏在身后的布袋子,不經意地問道:“你藏著什么?”
“沒……沒什么。”珊莎見唐寧坐了下來,便也坐了下來,她隔著餐桌,身體前傾,湊近唐寧,欲言又止,布袋子因為被壓在胳膊肘下,傳出了唐寧熟悉的那種聲音。
看著珊莎那好象布偶貓似的藍眼睛,唐寧笑問道:“你想問些什么?”
“山姆說,把生命變成賭具,把殺戳當成游戲,并且用來下注,是對靈魂的褻瀆。你認為他說得對嗎?”珊莎忽閃著眼睛,盯著唐寧。
面對這充滿哲學意味的問題,唐寧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山姆其實說得一點都沒錯,但身處這殘酷的世界,要想出頭,有時候就不得不行走于灰色地帶里。
唐寧象電腦宕機似地靜止了一會,才對珊莎道:“山姆說得沒錯,但不現實,他以后會明白的。”
“以后?那是什么時候?”
“在重振你們維杜爾家族榮耀的過程中,他慢慢就會體會到了,你也一樣。”唐寧回了一句同樣充滿哲學意味的話。
“哦,”珊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問了這么多,你手里的錢袋子就是用來下注的吧?”
“嗯,是的。”珊莎雙手攥著布袋,羞赧地笑了,“我想賺些錢,然后去買柄用隕鐵打造的鋼劍……”
“你手里的錢哪來的?”
“我問齊沃管事借的,200金幣!”
“齊沃那吝嗇鬼,會借這么多錢給你?!”唐寧懷疑自己聽錯了,一想到齊沃那摳摳索索的樣子,他就覺得此事不可思議。
“阿拉貢大人說,等圖魯爾部落那批貨全部賣出去之后,每個伙計至少能分到500金幣,所以齊沃管事才肯借給我的。”
給伙計們發一筆錢,帶他們回家鄉,然后讓他們選擇自己的生活,是阿拉貢早就說過的,唐寧只是不知道他這么豪橫,居然一個人至少發500金幣!
“500金幣啊,哈哈,那到時候你確實可以去肯特兵器坊挑柄好的隕鐵鋼劍了,漢默呢,他借了多少?”
“他比我狠多了,他跟齊沃借了1000金幣!原本齊沃只肯借給他500金幣的,但漢默說每借一天,他就付齊沃50金幣的利息,于是,他就借到手了。他還跟我說,他已經全押在你的身上了……”珊莎喋喋不休地說著,滿臉八卦的表情,她此時的性格跟剛來商隊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開朗了許多。
“嘩,漢默這廝有前途啊,居然都用上杠桿賭搏這一招了。”唐寧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