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鈴閣下,你知道我從樓下走到樓上有多艱難嗎?”查維斯搖頭嘆息。
唐寧不語,他在觀察著查維斯的表情,觀察一匹“馬”跟觀察一個人肯定是有區別的,而用微表情來判定這匹馬是否有害人的壞心,聽起來好象有些扯蛋,但在這個魔幻的世界,連樹都開始站著撒尿了,再扯蛋的事,其實只要看開了,都不是事。
“我要小心地避開每具躺在血泊中的尸體,每顆還睜著眼睛的頭顱,每一根與身體分離的斷肢,才能走到這,見到你的人,聽到你的聲音,殊為不易,所以,請讓我們開誠布公地談一談。”查維斯感覺唐寧好象不怎么喜歡說話,所以他自己把話接了下來。
“你想談什么?”唐寧終于開口了。
“那些躺在庭院內以及樓道上的士兵都是你殺的吧?我數了數,一共有45人。”
“是。為了救回被阿弗里涅挾持的珊莎,我不得不來到驛館,他們在阿弗里涅的命令下,想殺掉我,第一次,我饒過了他們。但是第二次,他們依然如故,那我只好送他們去見光明神了。”
“珊莎是這位女士吧?”查維斯的眼神望向珊莎的時候,他的牙口齜開了一些,以唐寧的理解,他應該是在笑。
“是的,”唐寧點頭。
“她是你的什么人?”
“她是我的學生。”
“嘖嘖嘖,為了一個學生,銅鈴閣下就敢直闖西蒙斯城的驛館,殺人將近半百之數,這份師生情誼,讓人羨慕。”查維斯搖頭嘆息。
聽著查維斯陰陽怪氣的“吟唱”,唐寧并沒有去打斷他,而是冷冷地望著他。
在唐寧的盯視下,查維斯心中莫名覺得有些發虛,“咳咳,阿弗里涅的雙腿是你斬斷的吧?”
“是。為了逼問出他在莫塞爾城堡伏擊我同伴的原因,我不得不把他留下。”
“你的同伴是誰?”
“阿拉貢·奧勒克,以及商隊的其他伙計。”
“阿拉貢·奧勒克……”查維斯隱約覺得這個姓氏有點耳熟,但一時間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銅鈴閣下,你說阿弗里涅在莫塞爾城堡伏擊你的同伴?你確定這不是為了脫罪而胡亂編造出來的謊言嗎?因為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接到過任何來自于莫塞爾城堡的報告。”
“查維斯大人,莫塞爾城堡早已血流成河了,你大可以派人去那里看看的,便能證實我說的不是謊言了。”
查維斯不語,他直視著唐寧的眼睛,唐寧也平靜地看著他,就象唐伯虎與對穿腸的對視一樣。
過了數秒,查維斯道:“我會查的。”僅說了一句話,他又重陷沉默,象他這樣一匹喜歡說話的獨角獸,這挺不尋常的。
“莫塞爾城堡血流成河?開什么玩笑!莫塞爾那個油滑的老好人怎會攪到這種事情里面來?”查維斯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