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帶我們去城堡的頂層嗎?”唐寧注視著鮮花騎士的雙眼。
鮮花騎士齜著白花花的牙,拍了拍自己臃腫的腰身道:“只要大人您不嫌我走得慢,我樂意效勞。”
他終于站了起來,雖然身軀龐大,但看他站起來的姿式,并不顯得費力,意外的是,他的腿還挺長的,這讓他看起來就象一個用兩根筷子戳起來的大肉丸。
鮮花騎士穿著一件繡著暗紅色大花的黑絲長袍,腰帶是絲質的,上面的金屬扣件雕著雄鷹的圖案,而他脖子上掛著一條黃金項鏈,吊墜上亦同樣是一只展翅欲飛的雄鷹。
威廉城堡亦稱雄鷹城,在城堡廣場中央矗立著的騎士雕像上的鎧甲與盾牌上,就鐫刻著達萊家族的雄鷹家徽。
通往城堡頂層的旋轉樓梯在大堂的另一頭,鮮花騎士在前,唐寧與珊莎等人在后,穿過大堂,朝那邊走去。
火把的光暈流溢開來,只見匍匐在大堂更深處暗影之中的吸血鬼,碩鼠與蝙蝠們象退潮的海水一樣,窸窸窣窣地散去。
唐寧他們手執火把,每經過一處有燈的地方,便將燈點燃,光明象水漬一樣,慢慢地浸潤開去。
樓道上,房間內,樓梯口處,亦潛伏著不少吸血鬼,碩鼠與蝙蝠,一見領頭的鮮花騎士,僅僅是探了探頭,便紛紛退開了。
他們似乎還挺畏懼鮮花騎士的。
一行人走得并不快,途中唐寧又給自己與漢默等人用了一次光明治療術,此時,城堡內的霧氣雖然已經很淡,但里面的氣場卻壓抑得令人發瘋,隔一段時間,便會精神困頓,心生幻覺。
唐寧覺得這個城堡應該是被某種魔法煉成陣所控制了,所謂的詛咒大抵就是因此而來。
來到了頂層,這里與城堡其他的樓層不同,是半封閉式的,外延出去的平臺,視野開闊,可俯瞰山下的風景。
而且在這外延的平臺上,居然還有一個噴泉,噴泉四周,環繞著圓形的花圃,盡管噴泉已沒有噴水,花圃內也沒有花,但不得不承認,這個設計,匠心獨具,陽光而清新,給陰郁且冷硬的城堡添上了一抹亮色。
鮮花騎士指著頂層唯一的一個大房間,對唐寧道:“就在那,就在那扇從未打開過的門內,或許就是威廉大人了。”
唐寧看著那扇銅門,心內突然生出一種很異樣的感覺,就象有一只深淵巨獸在門內踞伏,發出沉悶的低鳴,而其目光透過銅門,形成陣陣的氣波,壓迫在自己身體上。
他心中一凜,突然一把抓住鮮花騎士的肩膊,將他拉到了遠離那間屋子的樓梯口。
“怎么啦?大人。”鮮花騎士面容有些扭曲,表情痛苦萬分,但顯然并不是因為唐寧的扯拽而致,因為他的臉上籠罩著一層黑氣,那扇門內的嘶鳴聲每強一分,他面上的黑氣便濃郁一分,痛苦便增加一分。
此時,天色已暗沉下來,城堡的頂層縱然是開放式的,光線也跟剛才走過的樓道一樣差。
“德尼斯古伊薩先生,你的達萊家族的家徽偽造得挺別致的。”唐寧將火把幾乎貼到了鮮花騎士的面門上,火花映照下,只見騎士胸前吊墜的雄鷹翅翼閃著尊貴的金黃色光芒。
鮮花騎士拼命地扭開頭,避開火焰,他齜著牙笑道:“并不是偽造的,那位把家徽與族譜賣給我的達萊家族的人,是達萊家的直系血裔,所擁有的物件都是真的。”
他努力擠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雖然吸血鬼并不會哭),不過成為吸血鬼之后,皮膚干硬,臉頰與下頷的咬合肌變形,因為嘴型的改變,只要臉部的肌肉稍微一收縮,尖牙便會不由自主地齜露出來。
唐寧一把掐住鮮花騎士的脖子,冷笑道:“直系血裔的信物?放屁!這明明就是威廉·達萊本人的信物。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