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想到自從父親離世之后，自己家原本就有些捉襟見肘的生活也越來越落魄，而一直在冷眼旁觀的三角眼卻在哈三郎手下混的風生水起，此消彼長之下，這才讓他開始聚集他那一群擁躉來報復自己。
說到底他報復的雖然是自己，但同時也是在為小時候心中的陰影做掙扎。
說實話，往日里謝寧每每被三角眼欺負得無路可退的時候，也確實在心中對他生起了無比的恨意，計劃著只要自己不放棄，能夠達到當年父親一半的能力，就會親自動手把三角眼挫骨揚灰，干掉他報了這么多年的仇恨之后，自己一個人出走水生村。
盡管水生村現在周圍都是一些尸鬼和幽魂，自己依然去意已決。
如果死在那那些怪物手中，也就罷了，但凡自己能夠走出去，就絕對不會再回來這個地方！
……
但是這曾經所有的想法，都在三角眼給哈三郎毅然決然地跪下的那一刻，頓時粉碎。
二人幼年時相交的一切，和父親曾經把他扛在肩頭時大家的笑聲，都還回想在耳邊，但是現在兩個人卻要拼得你死我活，這有多諷刺。
“先生，他怎么辦？”
一時之間，往日的仇恨，現在心中的憐憫彼此在心中不斷浮現，最后謝寧還是狠不下心來真正出手擊殺已經對他下跪的三角眼。
“嗯？”
眼看著謝寧此時就能宿仇得報，卻突然轉過頭來問自己，蘇凡不由得一愣。
然而下一刻，他原本有些欣賞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
“你是因為自己下不了手殺他，希望我給你一個指令？”
“還是想要饒了他，又怕我瞧不起你，嘲笑你婦人之仁？”
蘇凡這兩句話傳到謝寧耳中的時候，就像是兩道驚雷一般，直接讓謝寧的腦中一陣混沌。
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樣的答復？
不過作為蘇凡認可的人，謝寧在低頭思索片刻之后，便找到了心中的答案。
“先生，如今我的力量是從你而來，不論我做些什么決定，自然都是先生賦予我的能力。”
“嗯……”
謝寧的回答，讓蘇凡舒服了些，臉上嚴肅的表情也有些微緩和，當下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繼續說。”
“好！”
從蘇凡的反應之中，謝寧聽出來了他對自己的說法頗為認可，當下心中便多少有些松了口氣。
“既然如此，我從今天這一刻開始，就已經和以往的自己不一樣。”
“嗯？怎么個不一樣？”
說實話，謝寧越說，蘇凡心中就越是對眼前這個如今分明已經有了足夠能力復仇，最終卻毅然決然地放棄復仇的機會的年輕人，多了一絲好感。
之前在修行的過程之中，蘇凡已然見過太多驚才絕艷的天賦之人，最后卻在如愿以償地獲得了力量之后，反而逐漸迷失了自己。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也在看到了謝寧的天賦之后，唯一擔心的就是他的人品能夠抵抗得住未來的誘惑。
而到現在為止，謝寧的表現可以說是完全符合了蘇凡對他的期望，甚至猶有過之。
“呵呵……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