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正正當當豎在他額頭前。
著實有一種,腦袋要被人當西瓜劈了的感覺。
長劍落在那里后,就沒再動。
葉見笑覺得,既然對面的暴躁大姐沒動,那自己最好也別動了。
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誰動誰是小王八兒。
“你根本不是什么櫻時,說吧,你到底是誰?”
醉魂藤出奇的冷靜,面上沒有絲毫表情,問話的時候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冰冷,顯然,她已經把櫻時當成了一個威脅體。
我是你大爺。
葉見笑在心中是這樣說的。
大敵當前,醉魂藤卻要窩里反,還想開友軍傷害,這著實不是什么好事兒。
這種時候,要是雕后突然發難,那不完犢子了么?
以防萬一,葉見笑還是偷偷往空中瞄了一眼。
朱羽雕后此刻飛地很高,正和他們保持著很長一段距離。
葉見笑估摸,想必雕后也是沒摸清場上的狀況,在忌憚著自己。
大鳥不插手,這事兒就好辦很多。
葉見笑大膽地將劍指搭在醉魂藤的長劍上,想往旁側推推。
省得醉魂藤一個不小心,他可就真破了相了。
可惜,沒能推動……
也就是說,醉魂藤沒有半點想放過他的意思。
葉見笑轉了下眼珠,尋思著,有什么辦法,既能消除醉魂藤的顧慮,又能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兩只眼睛左瞟瞟,右瞄瞄。
最終,目光又落回了醉魂藤的黑鐵劍上。
這把劍其實并非是她師父所賜,而是她的一位師叔所贈。
而傳聞,那位師叔和她的關系也非同一般。
想到這里,葉見笑決定賭上一賭。
他上身依舊未動,只是腳下動了動。
他在寫字,用腳寫字,寫一個很簡單的字。
醉魂藤蹙了蹙眉宇,雖說她也在擔心眼前的少年耍花招,但還是任他寫了下去。
待他停下時,地上儼然是一個丑丑的“九”字,并沒什么特殊之處。
醉魂藤面上又冷一分,沉聲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葉見笑依舊未答,右腳在“九”字外邊劃出一個圈。
隨后,給醉魂藤遞出一個眼神,示意她再看看地上的字。
醉魂藤一邊提防著少年,一邊小心地往下看去。
這一眼,瞬間就勾起了她久遠的回憶……
地上,一個圓圈,一個“九”,寓意不正是“九州”么?
“你……你是九州師叔?”
醉魂藤抬眼發問,聲音有些顫抖,眼神中溢了些水氣。
她口中所說的這位九州師叔,沒人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只知道他道號“九州散人”。
九州散人雖和醉魂藤的師父稱兄道弟,但其實二人并沒有過很多接觸,主要還是神交。
要說這紫翠學院誰和九州散人最熟絡,那便是醉魂藤和干姜了。
早些年,醉魂藤和干姜還都是紫翠學院的學生,二人年歲差了不少,可都愛劍,便也因劍相識。
隨后,作為大師兄的干姜,被劍術超凡的九州散人相中,收為了徒弟。
另一邊,同樣愛劍的醉魂藤就沒這么幸運了。
她沒能拜入九州散人門下,反倒被自己那個不修劍道的半吊子師父給收了。
可醉魂藤還是喜歡練劍,便總是纏著干姜,讓他帶著自己修劍。
日子久了,九州散人見這孩子三天兩頭便往峰上跑,也漸漸和她熟絡了起來。
那時候的醉魂藤,既可愛又勤奮,更沒有飲酒的習慣。
九州散人也是打心眼里喜歡這孩子,便許她和干姜一同習劍。
只是礙于師承,沒有明目張膽收她為徒。
當然,兩個人自始至終也便沒有半點師徒的名分。
再后來,九州散人悄然離開了紫翠學院。
他走的時候,誰都不知道,誰也沒有告知,就連干姜也不清楚他去了哪里。
門派里也只是出了一條“九州仙師云游凡塵”的通告,便將此事搪塞了過去。
這么多年過去了,醉魂藤依舊還掛念著那位和她沒有名分的師父。
……
醉魂藤望著自己劍下的櫻時,在他的眉宇間、眼神中,竟真的好似看到了師叔的身影。
醉魂藤咬著嘴唇,眼中懷淚,憐眉輕鎖,小聲道:“九州師叔……真得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