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暑氣散盡,陽光溫暖,萬象森附近的林蔭小道涼風習習。
當樂語來到這里的時候,發現侍溫和另外一位少女早已等待多時。
他既然答應了要教侍溫戰法,自然不會食言——就算食言也得在全知之眼考試之后,免得侍溫大吼一聲:‘這戰法不學也罷!琴樂陰你有眼無珠,等著瞧!’
“紅樂老師,下午好。”
兩人看見樂語到來,異口同聲說道。侍溫看樣子似乎還有點不情不愿,但他旁邊那位少女踢了一下他的腿,他也只好跟著問好。
“下午好,侍溫先生。”樂語看向新來的少年,她穿著很簡樸,相貌無法形容:因為她滿臉都是紅腫淤青,跟豬頭似的,樂語根本看不出她底子的美丑。
她渾身上下更是處處繃帶,仿佛天天都被人欺凌一樣,跟奴隸少女希爾薇都有的一比。
“請問你是……”
“我是豬食飯堂后廚的幫工,我叫來雅。”豬頭少女連忙自我介紹,拿出一盒熱氣騰騰的點心:“來的時候我做了幾個酥皮餡餅,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樂語聞了聞,還挺香的:“先放下吧,你在這里是干什么?”
來雅道:“我只是陪侍溫等老師來,既然紅樂老師到了……”
“那你就在一旁看著!”侍溫沒好氣說道:“紅樂老師,你答應了我要教我戰法,那有個人在旁邊看著,沒有違反我們的約定吧!?”
“當然沒有違反約定。”樂語看了看他們:“但你會鉆空子,我也會——你猜我會不會故意留一手,或者隱藏某些要點,讓你修煉戰法煉得不到位,不得其解,甚至一輩子都跨不過去某個瓶頸?”
來雅頓時緊張起來:“不,紅樂老師,是我要求侍溫讓我來的,我這就走,現在就走……”
“別急。”樂語按住來雅的肩膀,“我只是想教育侍溫一個小小的道理——不要跟實力遠勝于自己的人玩心眼,陰謀詭計也是需要實力才能使用的。或許是皇院這個地方人人心善,大家都愿意維護你這點可憐的自尊,但不是所有人都會給你面子,譬如我就懶得給。”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別假裝得仿佛是自己爭取來的。連孩子都會撒嬌,你這叛逆期是想展現給誰看?我是你野爹嗎?”
面對樂語這毫無修飾的羞辱,侍溫氣得身體顫抖,拳頭都攥緊了。
來雅擔心地看著他,然而侍溫最終卻是低下頭,咬牙說道:“紅樂老師,你能不能在教導我戰法的時候,也指點一下來雅的修煉?”
樂語不置可否,他看向來雅:“按理說,皇院里也有不少戰法精妙的教師,戰法課更是每天至少一節,你想學習的話,跟著一起上課不就好了嗎?”
“我……”來雅臉色復雜,低頭說道:“我視力不好。”
樂語眨眨眼睛,也沒問原因:“沒找醫官治嗎?”
“治不好的。”來雅解釋一句,猶豫了一下,又說道:“是小時候受的傷,是噩疾……我跟侍溫一樣,都是校長當年從火災里救回來的孤兒。”
輝耀的醫療技術近乎萬能,畢竟內景戰法的原理就是將你的病患部位直接鏟除,然后用強效光能刺激細胞再生出相應的血肉器官,那當然是手到病除。
但有一種疾病,哪怕是內景戰法達到登峰造極境的首席醫官,都措手無策。
那就是心病,也就是噩疾,噩夢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