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戴面具嗎?”
當涅若停下腳步的時候,樂語悠悠問道。
“面具不在我手里。”涅若平靜說道:“它是雙鯉宮的所有物。”
“但她也用不上啊。”樂語拿出紅汁灌了一口,笑道:“就算瘋狂面具是雙鯉宮的所有物,但你也是她的所有物,還需要分得這么清楚嗎?”
“當然需要。”涅若轉過頭看著他,平靜說道:“她持有瘋狂面具,代表她是我的劍主,我是她的劍鞘,她對我的戰斗并非毫無意義,相反,如果她待在我身邊,卻可以讓我的戰斗力跨越一個臺階。”
“有意義嗎?”樂語問道:“有了圣劍輝耀的契約,你們大可以互相信任,根本不需要這種多余的羈絆……”
“你或許認為多余的羈絆是沒有意義的,但我和雙鯉宮對此的看法恰好與你相反。”涅若輕撫齒櫻長刀,像是跟朋友閑聊般說道:“正是因為多余,所以才有意義。說到底,劍鞘與劍主的關系不就是奴仆與主人的關系嗎?君臣、父子、師生,這天底下的所有關系,不就是某個時間某個地方存在的統治者與被統治者嗎?大家不都是互相利用,互相茍且嗎?”
“但為什么我們需要忠愛君主,需要敬重父母,需要愛戴師長?”
涅若握緊齒櫻長刀:“那正是因為我們之間的關系,有許多無聊的,多余的羈絆。我們與蠻族之間的區別,就在于這些‘多余’的意義上。”
“更何況……”
颯!
涅若朝樂語一揮,櫻龍光爆咆哮而來,樂語紋絲不動,任由櫻龍劍光掠過他的耳邊,斬斷了他的發繩,令他一頭紅發披散于肩。
冰血體質早已提醒樂語,涅若這一招只是試探,不會傷到他的毫毛。
“就算沒有瘋狂面具。”涅若認真說道:“我也不會輸。”
“琴樂陰,既然我回答了你的問題,現在輪到你回答了我的問題——”
“你是不是背叛了我們的約定,與其他劍鞘結盟?”
面對持刀傲立的涅若,樂語臉色毫無畏懼,直接點頭:“是的,我背叛了我們的約定,除了你以外,我還與其他劍鞘有暗中聯系。”
涅若微微挑眉,剛才他看見琴樂陰有貓有狗,后面還跟著一只神色復雜的滅堂牙,心中有已經認定琴樂陰肯定是出賣自己了,而琴樂陰還如此大膽詢問他為什么沒戴瘋狂面具,簡直是出軌之后還跳臉,他都準備好戰斗了。
然而琴樂陰氣定神閑地接過他的挑釁,一點都沒有撒謊的打算,滿臉自豪地說出自己背叛的事實,現在反倒是涅若有點拿不準是什么情況,甚至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難道我錯怪他了?
“涅若,僅僅是一場全知之眼考試,你就滿足了嗎?你的器量僅僅如此嗎?如果是這樣,你跟那些鼠目寸光的短視者又有什么區別?”樂語悠悠說道:“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你的大局觀,甚至還比不上敢鯨吞七劍鞘的雙鯉宮。“
樂語噼里啪啦一頓打壓,涅若本來都要發作了,他可沒有讓人跳臉的習慣,一把齒櫻長刀不知殺過多少杠精。然而后面樂語拐著彎夸明雙鯉,涅若的臉色瞬間緩和下來,放下長刀問道:“怎么說?”
樂語注意到這個變化,心想自己或許找到了劍鞘密碼。圣劍輝耀讓劍主成為劍鞘心目中重要的人,或許是姐姐,或許是妹妹,或許是媽媽,總而言之只要你夸對方的劍主,就能增加自己在劍鞘心上的好感度。
“全知之眼考試第一就夠了嗎?我可還沒滿足。”樂語說道:“現在尋劍爭位的人還是太多了,而全知之眼是劍鞘們第一次聚集的比賽,也是可以將其他人一鍋端的絕佳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