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還不算晚,距離秦王宮的晚宴也還有一段時間。
“李斯大人,真是過意不去,還勞煩你親自跑一趟,其實我自己去秦王宮赴宴就可以了。”李逸拱手笑道。
“王子哪里話,能夠前來迎接王子是李斯的榮幸。”李斯連忙起身拱手道。
“坐坐坐,以后你我私下便是朋友,用不著拘泥于禮數。”李逸連忙指了指凳子讓李逸坐下,雖然他現在的身份是秦國的王子政,但暫時還不太習慣每個人都對自己這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李斯坐下之后,抬頭看了一眼李逸,見對方不似作偽,而是真的沒有什么王子的架子,這才松了口氣,鼓起勇氣問道:“王子,李斯有一事不明,昨日翻來覆去想了一晚上……”
李逸笑了笑,挑眉道:“哦?李大人有何事不明?”
李斯開門見山,問道:“為什么王子似乎對李斯十分的熟悉?昨日分別之際,還說李斯會成為一代名臣,這是王子與李斯開的玩笑嗎?”
王子政一直作為質子被扣押在趙國,對秦國國內的事物能夠有多少的了解?
何況李斯只是呂丞相手底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門客,別說是遠在趙國的王子政了,哪怕是咸陽城里,也有不少王族公卿并不認識李斯此人。
但昨日一番談話,李斯心里卻是留意了起來,這位王子政不僅對自己極為熟悉,而且仿佛對天下大勢都了如指掌,這就很奇怪了。
李斯撓了撓頭,他雖然不敢當著李逸的面直接說出來,但是心中還是泛起了嘀咕,都說在趙國的王子政只是一個酒囊飯袋,這到底是誰傳的謠啊!
如果王子政都只能算是酒囊飯袋的話,那豈不是九州各諸國的王子們,統統都是蠢鈍如豬了嗎?
李逸長笑一聲,說道:“這怎么會是玩笑呢,先生大才,將來自是大秦的名臣,能夠名垂青史呢!”
李斯苦笑一聲,說道:“李斯只是小小的門客,名垂青史是不敢想的,只希望能夠早日有出頭之日,也好報效大秦啊!”
雖然身為呂丞相的門客,可以說是衣食無憂,但是李斯在秦國卻一直郁郁不得志,即便是在相國府,也沒有得到什么重用。
至于那些本地的貴族勢力,更是對他這樣外來人頗為看不起,李斯心中也一直十分的苦悶,只覺得一身才學,卻無施展的地方。
李逸目光之中閃過一絲皎潔,按照前世的歷史發展脈絡,此時的李斯應該還是郁郁不得志吧?
他心中偷笑一聲,拍了拍李斯的肩膀,笑道:“那些普通的庸人又如何識得先生大才,將來我若有機會登上秦王之位,必定重用先生!”
李斯聽了當即額頭冒出冷汗,王子政這話……似乎是說大王和丞相也都是庸人?
不過他也聽得出李逸話中的拉攏之意。
李斯當即拱手謝道:“李斯先謝過王子了!若真的那么一日,李斯愿為王子效犬馬之勞!”
李逸笑著喝了口氣,旋即拍了拍李斯的肩膀,淡淡道:“記住你今天的話,那一日……不遠了。”
李斯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作答,誰都知道王子政剛剛回秦,在秦國也沒有什么根基,反而是成蟜王子,在秦國根基深厚,更有一群本地貴族出身的老臣輔佐,兩者之間的勢力猶如云泥之別。
不過看王子政的模樣,似乎對秦王之位已經是十拿九穩?
李斯當然不會知道,李逸的自信來自于他所知道的歷史,歷史注定了成蟜王子在這王位爭奪之中,必然落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