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自己成為了軍營中的焦點,走到哪里都是前來結交或是打探虛實之人,晨夕沒有了往日的寧靜,大感不耐。他干脆足不出戶,靜坐屋中練功。
感受著外面噪雜的人聲,晨夕已不想再在此處待下去,他在想是不是把小石頭帶走,尋覓一個清靜之所為他治病。可是自己帶走小石頭,即使為他治好了病,又能為他做些什么呢?
小石頭還不如跟著老根叔幾人生活來的平靜。自己重生之后,性格變得孤僻,連自己都覺得了無生趣,小石頭若是跟著自己,更沒有出路了。
每天看著小石頭一天天強壯起來,晨夕的心里便多了一份溫暖。就像在風煙大陸,自己照顧曾經癡傻的兄弟仲北一樣,只有那份人與人之間的情義,才讓晨夕覺得自己是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他頗為眷戀有小石頭在身邊,需要他救治的感覺。有一天治好了小石頭的病,晨夕又將失去目標和生活的意義,萍蹤浪跡、天涯漂泊了。
當夜幕降臨,軍營重歸安靜的時候,小河邊再次傳來悠揚的笛聲。那笛聲時斷時續,一時低回婉轉,一時奇峰迭出,似有說不盡的委屈、道不明的激憤。
月下的晨夕每次都是飲盡了葫中酒,似醉還醒地別好笛子,微微搖晃著回到自己的屋中。似乎只有這一小葫蘆酒,才是他最佳的解懷之物。
帶著微醺之意,晨夕正坐于床,擺好姿勢,習慣性地開始運轉《潮汐心法》淬煉精華,行功練氣。夜班三更十分,萬籟俱寂,晨夕行功正到了意態舒張,氣血充盈之際,遠處一個人躡足潛蹤的行跡引起了他的注意。
晨夕以清風不滅體重生之后,雖然真氣修為不再,需要再次修煉,生前的精神力修為并沒有大損。風煙大陸之時的晨夕,就以極其出色的元素感知力,傲視同儕。現在在神奇體質的影響下,他的精神力雖因為自爆受到了一定的傷害,重生后也沒有刻意修養,但磅礴浩淼的精神力似乎不減反增,尤勝往昔!那個鬼鬼祟祟之人散發出的敵意,遠在千米之外就被他察覺了。此后這人的種種隱匿手法,在晨夕眼中更是如同看猴兒戲一般的可笑。
費了半天的勁,那人終于以自己認為最為穩妥的方式,來到了晨夕屋子的窗下。他側耳傾聽了一陣,點破窗紙,探進一根細細的金屬長管,然后一股煙霧噴出,很快就彌漫了晨夕的屋子。那人得手后,在屋外再次靜聽了一會兒屋中的動靜,沒有進屋,悄然離去。
晨夕從始至終都沒有動。他封閉了自己的口鼻,以晨夕的體質和異石的神奇,他就是一個時辰不呼吸也沒有大礙。當見到來人沒有進屋行兇,晨夕就明白了,此人并不是圖財害命而來。他的真正目的恐怕還是和明晨的大比有關。想通了這一點,晨夕罕有的被勾起了頑皮之心,他藝高人膽大,放松了對口鼻的控制,嘗試著輕輕吸入了一點煙霧。
對于晨夕這樣的丹道大家,他立即就知道了這種煙霧的成分和效用。這并不是致命的毒藥,而是一種讓人軟筋散骨,渾身乏力,終日嗜睡的藥物。呼吸了這種藥物,中毒之人兩三天內恐怕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即使是有修為在身的人,也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
晨夕感到一陣乏力,剛想再次封閉口鼻,突然靈機一動,嘗試用清風不滅體的神奇去排解毒性。他熟知醫理,知道何種物質最利驅毒。念由心生,身隨意轉。隨著晨夕的一念興起,清風不滅體竟然真的部分轉化了體質,區區一點入體之毒,在這種強大的體質下,幾乎是一觸即潰、煙消云散!
晨夕自己都被清風不滅體的神奇嚇到了。憑借他的醫道、丹道知識,很難相信這世上還有什么毒藥能夠傷害自己?若是能夠讓異石吸收夠充足的能量,大不了用能量重新塑體,自己擁有了清風不滅體,真是等于擁有了不死之身!
激動之余,晨夕黯然想到:神奇、輝煌、巔峰,這些東西對自己還有什么意義?沒有了見證和分享之人,自己越是強大,心就會越痛!除非自己真能破碎虛空,找到原來的世界。
可是破碎虛空本就是極難之事,想要在茫茫虛空之中,找回自己原來所處的世界,就更是難上加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否則,晨夕也不會頹唐至此了。
“好了,不要去想這些飄渺無際的事情了。“晨夕心中暗道,“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一聲雞鳴之后不久,小石頭如約前來。他驚奇地發現:晨夕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提前便給他打開了房門,等著他治療。小石頭再三敲了房門仍沒有動靜之后,不敢貿然闖入,找來了老根叔幾人。老根叔拍打了半天房門,同樣沒有絲毫反應,無奈之下只得撬開了房門。
進屋之后,幾個人嚇了一跳。只見晨夕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只是酣睡。幾個人怎樣都叫不醒他,直到董方聞訊趕來,用一瓢涼水才將晨夕澆醒。至此,大家都知道自己一著不慎,著了別人的道了。
董方大罵道:“一群混賬王八蛋,有什么都沖著我來好了!干什么為難晨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