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仆人進來通報:“老爺,翰林院楊編修前來拜訪!”
楊慎來做什么?
“請他到會客廳。”王淵說道。
自從科舉之后,王淵和楊慎就沒啥交集。
王淵忙著打仗和搞數理化,身邊全是軍人與數學愛好者。楊慎則在制敕房觀政,平時跟麗澤會成員吟詩作對,身邊全是政客與文人。
雖然同屬翰林院官員,卻連面都不怎么見。
王淵笑著接待:“用修兄快請坐!”
“多謝!”楊慎抱拳道。
王淵直接問道:“用修兄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干?”
楊慎也很直接,說道:“前幾日,我去觀象臺觀察星象,竟看到一尊萬里神鏡,方知月亮的表面坑洼不平。我向陰陽官請教,得知他們發現太陽為天地中心,一時間震撼莫名。再觀君之大作《數學》、《幾何》與《物理》,這三本書由淺入深,玄奧無比,令吾夜不能寐!”
王淵驚訝道:“用修兄對這種小道也感興趣?”
“詩詞也是小道,與算學何異?”楊慎小道。
“也對。”王淵說。
楊慎抱拳道:“君之大作,我雖苦苦研讀,卻還是有些不明之處。因此冒昧來訪,想要當面請教。”
王淵大笑:“哈哈,好說,咱們去實驗室。”
楊慎真不是只知舞文弄墨的書呆子,不止天文地理數學,他甚至連醫術都有所涉獵。這家伙的本經可是《易經》,只學了二十天就能全文背誦,剩下大把時間進行深入研究,算學乃是真正掌握易經的基礎。
來到實驗室,楊慎對這里的一切都非常好奇。這里摸摸,那里問問,居然跟幾個數學愛好者混得頗為投契。
拋開楊慎的政治立場不談,這家伙是真有魅力,誰跟他交流都如沐春風。
楊慎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旺盛,他見到新鮮事物就像了解,遇到不懂的東西就想鉆研。他還跑去聽過王陽明講學,但覺得王陽明的心學理論太偏頗,朱熹的理學也很死板,楊慎對四書五經有著自己的一套理解。
而且作為李東陽的弟子,以楊慎現在的名聲,屬于茶陵派當之無愧的盟主繼承人。
茶陵派已經壟斷中國文壇話語權,楊慎完全可以規規矩矩做事。等李東陽死了,他就能“號令”天下文人,可楊慎偏偏不想接手茶陵派。只因,楊慎的文學理念,跟茶陵派不是一個路子,他也看不起自己老師的文學作品。
相比起楊廷和,楊慎更加有主見、有追求,而且此時還有一顆赤子之心未滅。
這貨甚至跑去研究過說書,什么都吃透了才轉向其他方面。現在又迷上“新天文學”和物理,在完全掌握王淵的知識以前,他是不會半途而廢的。
連續半個月,楊慎天天來實驗室,除了吃飯睡覺,下班時間全在王家度過,直至生病才結束這種狀態。
能用二十天背下《易經》全文的天才,自身又有數學基礎,全心研究簡直進步神速。一個月不到,楊慎都能使用微積分,測算物理領域的拋物實驗了。
難道他想當科學家?
(卡文,還欠兩章。)